跟身后一脸冷漠的洛言说,“你不知道,这家的祈愿牌很灵的。我小时候,娘还带我来过这里。” 按照习惯,洛言顶多“嗯”一声。但这次,洛言居然应了,“我知道,挺灵的。” “你怎么知道?”卫初晗回头,故意逗他,“你是不是陪别人来过这里?快说,不然我生气了。” “没有,我一个人来的,”听他真的来过这里,卫初晗很诧异,而洛言继续说了下去,“当年我离开邺京时,曾经来过佛光寺。我见他们都挂祈愿牌,就也挂了一个。” “什么愿望?”卫初晗问。 他唇角翘了翘,没回答她,长长的睫毛娥翼般飞扬。 卫初晗逗他,“不行,我得弄清楚你许了什么愿。凭什么你说挺灵的?我可不能让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洛言说,“我没有说你坏话,我说的是好话。” 卫初晗笑,“那我也要知道。快说,你在哪里挂的。” 无可无不可,又不是多么不能与人知的事情,洛言被卫初晗说了两句,就真的带她去寻当年的祈愿牌。这么多年,佛光寺中不知道挂了多少祈愿牌,想从其中找到十年前的一块,那是多么的困难。 但卫初晗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有趣游戏,非要找到洛言当初的那块牌子不行。 过去了一个时辰,卫初晗才在洛言的帮助下,在一重重祈愿牌中,找到颜色已经很古朴的一牌。她去看背影,少年曾经的字映入眼中: 卿卿如意,卿卿如我。愿聘卿卿。 卿卿如意。愿她万事如意,人生常乐。 卿卿如我。愿她的心,就此不变,和我一般。 愿聘卿卿。我想娶她呀,我多想娶她。 卫初晗一下子捂住嘴,好像看到十年前的少年,徘徊在寺中,徘徊在树下。他认真地写下愿望,挂上祈愿牌,希望上天听到他的愿望。他用最直白的话说——我想娶卫小狐。 卫初晗瞬间泪如雨注。 她抬起潮湿的眼睛,看向面前的青年,握着祈愿牌的手在轻微颤抖。 缘分是多么奇怪。十年前,他一个人来到这里,意志消沉,彷徨无望,诚心地祈祷她好,希望能找到她,希望能娶到她。 十年后,他们一起回到这里。再挂上祈愿牌,又找到当年的那枚。 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人一起。 洛言低头,不解她为什么掉眼泪。他有些无措,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睫上的水珠,低声问,“你为什么难过?我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 卫初晗点头。她感情淡薄又丰富,不是洛言那种淡成死水的人可以理解的。她也不打算解释。只在他耐心擦眼泪时,少女抿唇笑了下,“我不是难怪,我是开心。是的,你的愿意实现了。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她最后一句声音斩钉截铁,说得有些大,吓了洛言一跳。 他不太好意思,“你干什么这么大声?” 卫初晗被他难得的脸红逗笑,不再看他笑话了。 她心情是何等愉悦—— 十年的消磨,让洛言感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常常没表情,常常什么都不想。因为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没什么期待。 但是现在,他在一天天变回当年的刘洛。 他虽然还是没表情,但是唇角有时候会上扬一下;他的语气不再是平淡无波,会带了感□□彩,有时候高兴,有时候生气;她笑话他的时候,他不再是冷着一张脸,而是会脸红,会不好意思,会尴尬…… 卫初晗在把一个人,重新带回繁华人间。这种感觉,挺好的。 在佛光寺中逛了一圈,没什么再好看的。就照一开始的计划,由洛言领着,两人去后山看她大堂哥的墓。卫初晗疑心洛言这种万事不上心的人,会不会记错了地方,毕竟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呢,还没看到墓碑。 洛言看她一眼,“那是你大堂哥。” 意思是,那是与你青梅竹马的大堂哥,我很是吃醋了许久,怎么会忘记? 卫初晗:“……”她不敢废话了。 洛言到底没记错地方,再走一阵,两人就看到那墓。却是并没有即刻上前,而是在墓碑前,两人见到停着一众男女仆役,为首的夫人跪拜完,被迎上前的侍女扶起来。又是纸钱,又是瓜果,祭拜程序,比洛言和卫初晗这两个两手空空的人,不知道庄重了多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