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会翻垃圾桶的人吗?” 我:“我觉得不是。” 他:“那不就行。” 我:“那胸针在哪,盒子空的。” 他:“不见了。” 我:“怎么不见了?” 他:“天意。” 我:“你这个人很闷骚。” 他:“为什么?” 我:“我好好送你的东西,不好好收下,扔了还要捡回来。” 他:“你送我的东西,我拥有归属权。” 我:“那说明你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他:“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喜欢。” 我:“那算什么?” 他:“琢磨不透的阶段。” 我:“你也有这个时候?” 他:“我也是人。” 我:“我以为你不是...” 他:“那你是什么?猪?” 我:“...” 我越来越觉得,陈深的高冷形象在我眼里已经崩塌了,现在的他又闷骚又嘴硬又毒舌,这结婚前后是两个人吧?我可以退货吗? --------------- 我一度对飞机深恶痛绝,看一眼都不行,天上飞过一架飞机我听见声音会浑身紧张,电视里播报有关飞机罹难的事件,我会立马换台,然后背后爬起一身冷汗。 结婚第十周,陈深去德国慕尼黑出差,早上十点的航班,周期大约十二个小时,大概中午十一点左右,小旗一个电话打来,说陈深的飞机坠毁,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一阵像从地窖里升起的寒气窜到四肢百骸,好像顷刻间被抽掉了脊柱骨。 小旗告诉我,妈妈告诉我,奶奶告诉我,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能慌,奶奶在我结婚前请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给陈深看过像,他说陈深会活到九十岁,命硬,奶奶才放心把我交给他。 我马上开了车出去,边开车边打电话,每次眼泪都在眼眶边要掉下来了,我眨两下,再憋回去,车子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该找什么人。 后来小旗与我会面,她的样子不比我好多少,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一场,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哭,只要结果还没出来,就不要哭。 小旗说我那天出奇的冷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特别给她力量,每次她觉得没希望的时候,看看我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安定下来,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可是谁知道呢,我真的已经难过的快要死了,心像被放在火上烤,被紧紧地揪起来,拧碎了,再放进油锅里炸,一整天,胸口里没有喘上一口完整的气,感觉随时都会昏厥。 我们先去了航空公司,还没到负责人的办公室,就看到一大票家属和我们一样涌到走廊,脸上带着焦灼、痛苦、悲伤、害怕的表情,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个妈妈样的人,她始终捂着脸颊,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流淌下来,跌坐在地上,她的嘴里发出兽类的求救和嘶吼,我深刻地懂得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我们从下午十二点等到等到下午三点,整整三个小时,陈深的电话永远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的助理也毫无讯息,救援队那边没有任何进展,航空公司的人和我们一样焦头烂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救援新闻不知道拨到了第几则,彷徨的人群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蹲在墙角,或者站在走廊窗边,焦急地吸着一支又一支猩红的烟。 四点五十,媒体播报:“截止四点五十分,今日于中国境内湖北坠毁的mu429航班正在搜救过程中,客机上总人数为209人,93人重伤,35人死亡,81人下落不明,受伤人员已经送往武汉第一医院,救援人员持续增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