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题跟诗赋题自是分别派分给各阅卷官。 而五经题的阅卷则是分设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房,再挑选主治五经的官员担任阅卷官。 此次乡试共有近三千士子参考,阅卷量不可谓不大,一众阅卷官都不敢耽搁时间,纷纷在陈渊处领了试卷,便匆匆回房。 待到乡试这个层面,阅卷的规矩那是极为森严的。 一般每一房都有七个阅卷官,若是考生的试卷不错,阅卷官会在卷子上写一‘荐’字,再推荐给同一房的阅卷官。 若是一份卷子上有三个‘荐’字,便可呈交本房的房官,最后由房官做主送至副主考官,再有副主考看过之后,呈交主考官最后拍板。 这样一层一层的阅卷,倒是公正了许多。 毕竟这些阅卷官们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不易,因而阅卷之时都很是谨慎,生怕出了差错。 八月十九这日,陆渊的案上已经放了几份卷子,乃是各房呈交上来的。 不过他看着却是有些意兴阑珊。 因此次乡试正榜只录八十人,副榜二十人,拢共才一百人,因而陆渊也只等后面各房的卷子再呈上一些,方才开始正式批注取与不取。 吃了口茶,陆渊到各房巡看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此时却见副主考张珩一脸笑意地拿了一份卷子进来。 “元洲这般神色,莫非是见着好文章了?”陆渊笑着道。 张珩的字便是元洲。 “陆学士,这乃是春秋一房刚刚呈上来的文章,下官一看,果真是难得的好文。” 张珩也不废话,直接笑着说了一句,便将那份卷子递了过去。 见他如此心急,陆渊也来了兴致。 接过卷子一看,只见卷子的右上角一连写了三个‘高荐’。 一般来说阅卷官们看重了那位士子的卷子,都多都是在试卷上写一‘荐’字便可,只有觉得那文章极好,一力想要强推,方才会写‘高荐’。 毕竟阅卷官们也都是文人出身,阅卷之时即便再满意篇文章,也大多还是会自恃身份,不会轻易高荐的。 若是看着一篇文章就立马高荐,高荐的太频繁,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水平不高,没见过什么好文章? 因而,寻常来说,即便果真是好文章,一般也只有一个或是两个‘高荐’。 像这篇文章连续有三个的,实在是很少见。 看着卷头那三个‘高荐’,陆渊目色一正,当下也慎重起来。 只见他看着那篇文章,神色极为专注,全程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元洲,你觉得此文如何?” 看完之后,陆渊一脸肃然地看向张珩。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文。”张珩说道。 陆渊亦是点了点头:“此文即便是放在江浙一带的乡试之中,亦是经魁之选。” 说到这里,陆渊直接提笔在那卷头批了一个‘中’字。 ***** 九月初二,乡试放榜。 考生们一大早就起来梳洗准备。 顾云浩拾掇完毕,就有人来敲门。 “小浩,走,咱们快去大堂等放榜。” 这是顾云涛的声音。 打开房门,顾云浩笑着道:“大哥,还早呢,放榜得到辰正。” “我昨夜做了个梦,梦见你考中了,当下醒了后就高兴得睡不着了,现在才过来寻你,已经算是很晚了。”顾云涛笑呵呵地说。 他在两年前才考中了秀才。 这两年里虽然也是埋头苦学,但总觉得进步不大,此次乡试,他亦是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有那么一丝心存侥幸罢了。 只是第一场考下来,顾云涛便晓得自己的斤两,甚至觉得考前自己的那一点侥幸之心很是可笑。 不过好在他本身晓得自己考中的机会不大,便极快地开始调整心态。 最后,顾云涛并未因着首场的失利便颓丧,反而安心备考第二场、第三场。 即便是考不中,他也不愿浪费这三年仅有一次的机会,反而是借着乡试磨砺自己。 考后,顾云涛也不着急回乡,而是一直陪着顾云浩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