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书院为所有学子讲一场月课外,只会半月为内舍弟子开堂讲一次《中庸》。 所谓月课, 即每月只有一堂, 一堂就是一天,乃是柳予安的专场,主讲四书, 书院全部学子都可参加, 月课之时,学子们可以当堂请教,让柳予安帮忙解答寻常学业中的疑惑。 书院除了月课之外,还有朔望课, 即每月初一十五,院中讲郎会轮流开堂讲学, 只是朔望课, 不同于月课以讲四书为主, 却是主讲五经。 因着学子们各自本经不同,便可自行选择听哪位讲郎的朔望课。 陵江书院的讲郎都是已经取中了乡试的举人,即便不如柳予安那般有号召力,但也都是才学之士,到书院讲学为师,不过多是为了回馈家乡、立德传道罢了。 对于这样的人,顾云浩是打从心眼里敬佩。 要知道,这些书院里的先生,若是放在寻常,是给多少束脩都难以让其收徒教学的,毕竟俗话说‘穷秀才、富举人’,到了举人这个层面,立马身价上涨,与平民划开界限,举人不仅免税多,而且随之而来的就是商户地主的依附和乡绅的巴结。因而,到了举人这个层面,便不会开办学堂,赚取学生束脩。 陵江书院为百年书院,自然更是不会如此。 顾云浩他们这些学生进学之后,竟然是除了自己的书纸文房的开销之外,也不必再给书院束脩银。 一般而言,学堂到了陵江书院这个层面,堪为一省之最,不论是巡抚衙门,亦或是淮安府,都会给予一定的治学经费。 再则来说,陵江书院历经三百余年,高中入仕之人不少,学子为官之后,多会在有余力之时,为书院添砖加瓦,置办学田,以资办学之用。 可以说陵江书院能有今天的名望,甚至经历朝代更迭,仍传承至今,靠得就是书院里一代又一代的先生和学子聚力而为。 今日一大早,顾云浩便收拾了书本纸页,拿上文房匣子,准备前往讲堂。 “云浩,我先前跟你说的可有兴趣?” 季航笑着问道:“我们学社而今并非只谈五经,也开始兼作四书时文跟诗赋了。” 略微想了想,顾云浩还是面带歉意地道:“还是算了吧,我这本经都尚未学透,实在也是无暇其他。” 季航说的是学社之事。 学里的学子们为了交流所学,多会起建学社,在讲郎们讲学之余,同一学社的学生们便会聚集起来,开社辩学或互相解惑。 这也算是学生中的一个小团体,不仅可以拉近同窗之谊,更有助于学子们互相督促进学。 因而书院对此也并不干涉,甚至颇为支持。 一般而言,学社也并非是随便乱起的,陵江书院的学社,大多都是以五经而分,多是主治同一本经的学子们共起一社。 季航主治《礼记》,他们的学社里也都是以此为本经的学子,平时也多是聚在一起研习《礼记》。 因着顾云浩兼治两经,季航便几次邀他入社。 若说对于学社没有动心,顾云浩心知那是假的,毕竟一个人读书,跟一群人读书是有不同,而且他也并不是那种不愿与人交流互助之人,但实在是觉得没有时间。 毕竟虽然是准备兼治两经,但科考应试之时,仍是需要五经仅选一题作答,意思就是科考的时候,不论士子能通几经,只需做一题即可。 顾云浩一向喜欢《春秋》,便打算科考之时,以《春秋》为主经应考,但是他刚开始治经不久,即便今年的秋闱不得下场,但三年后的乡试,他却是再也不想错过。 旁的学子大多从治经开始,都只选一经,这样一来便会轻松许多,毕竟从是自开始治经到乡试,最少也有六七年的时间。 而顾云浩却是不同,他从十一岁开始治经,但是前面三年却是治的《礼记》,直到去年秋天,才开始跟着江程云治《春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