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江程云的书房。 及至书房,小厮只将顾云浩往里请,自己却俯身退下。 “你先过来。” 刚进房门,边见江程云此刻正坐在书案之后,一脸肃然地道。 “是。” 顾云浩走近前去,只见书案上放着一摞纸张,细细一看,那上面的文字竟是眼熟极了。 “这是……” “不错,这乃是你从县试到院试的全部文章。” 江程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书案上的东西,便双目直直地看向顾云浩道:“我原本以为,你言及不擅治《礼记》,不过是谦虚之言,现在看来,倒并非如此。” “以你这三次考试的文章来看,四书题可谓是一场比一场精进,唯独这五经的文章,却是没有半点进步。” 闻言,顾云浩也是脸上一红,心下羞愧不已。 “学生惭愧。” “既你想治《春秋》,我倒是能教你入个门,只是我且问你,可是真愿拜老夫为师?”江程云一脸认真地问。 听了这话,顾云浩也是慎重地点头答道:“自是学生心中所愿。” “那且有言在先,拜入老夫门下,虽是看着一时风光,但亦会有诸多掣肘,你可愿意?” 说到这里,江程云又顿了顿,神色复杂地道:“只怕你仍不知,现下朝中局势复杂,党派林立,老夫亦是牵扯其中,若你真就此拜师,今后在仕途上便会多些波折。” 原来是这样…… 顾云浩开始只当是江程云后悔了,不愿收他为徒,听了这话,才知道原来是不想他过早的卷入是非之中。 感动之余,也明白了江程云的苦心。 不过所谓有得必有舍,这个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两世为人的顾云浩,更是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 “那敢问老师所言的‘掣肘’又是何意?可会让学生违背本心?” 想了想,顾云浩直接问道。 闻言,江程云却是一叹,一脸疲惫地道:“老夫业师亦是在朝,且又与当朝左相王阁老政见不合,你若拜老夫为师,只怕今后也会被挂上党派的名头,加之,王阁老如今势大,恐会对你仕途多少有些影响。” 朝中还真是有党派之争。 听了这话,顾云浩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随即便道:“人心皆是不同,但学生以为,我辈读书人若是步入仕途,只需守着本心,上敬天子,下惜百姓,即便政见不一,也属正常。” 说到这里,更是眉尖一扬,俯首拜了下去,道:“学生诚心想拜入老师门下,还请勿要嫌弃学生朽木愚笨。” “好!既然你如此说,老夫便收下你这名弟子。” 江程云亦是开怀一笑,起身将顾云浩扶了起来,继续道:“这许多年来,老夫都未曾真真切切收过一名弟子,如今有此佳徒,实乃一大快事。” 闻言,顾云浩更是大喜过望,忙又恭敬地又是一礼:“学生顾云浩,拜见老师。” 此时,江程云也不再多想其它,只含笑受礼。 他本就很是欣赏眼前这位少年,当日府试,便觉得此子文章堪为头名,最终虽是为着大局所限不得取为案首,但总归还是不忍这少年就此泯与众人之间。 本以为就府试之后,再无其它牵扯,不想却是有缘成为师徒。 “今日你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