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其棠,你怎么就忘了,韩斐还在之时便告诉了你,宋郎生的药丸早就被你掉包了。 他那手中的药根本就只是普通的面团。 真正不致命的忘魂散不已被你收入囊中了么? 我骤然想起今晨收拾书房时在矮柜里看到的木盒。 不顾周文瑜阻挠,掀开被褥,光着脚,一步一个趔趄挪到了书房,找到了那半尺见方的紫檀木盒。 打开,一颗褐色的药丸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看来我所中的,就只有可能是会夺人性命之毒了。 周文瑜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我木然的盯着药丸,问:“本宫还能活多久……” “公、公主……” “说!” 周文瑜碰上我的眼神,又赶忙避开,“至多一个月……或……不足一个月……” 一个月?难道我至死都不能再见驸马一面么? 我用力闭上眼,“毒发时……会如何?”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苍凉,“四肢八骸疼痛难忍,五脏六腑溃烂……不、不过老夫会尽力减少公主的痛楚……可施针、可用药、可……” “你出去罢。”我漠然睁开眼,盖上木盒,“不要将此事告之任何人。” 周文瑜不敢拂我意,他一走,我全身气力像被掏空一般,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座椅之上,憋了很久的眼泪还是一滴滴滚了出来,滚到脖子上,滚到胸口里。 夜风自窗外呼呼吹进,我居然庆幸自己的嗓子哑了,如此,抽噎之声才能为风声掩盖,不必惊动任何人。 本以为自己并不那么畏惧死亡。 可以在被人抛弃后寻死,可以在刺客如林中挺身挡箭,可以在漫天大火中听天由命。 但为何时值此刻,在得知自己大限将至之际,心会恐惧的如此分明? 朦胧泪眼中,我发现书案上用镇纸压着的一封信。 信封上“公主吾妻亲启”六字赫然而现。 确是驸马的字迹。 我回过神来,用手背抹净眼泪,拆封展信。 信曰: 阿棠,因事发突然,勿怪我不辞而别。恐信遭他人所阅,故难明事由。 我曾数番想说出真相,不想在下定决心之际寻遍京城也寻不到你。 不能亲口告之,我心甚憾。 或待我归来,你的记忆已然复原。 不知那时,你会为此痛楚,还是遗忘。 眼下,我只有一愿。 盼你不论记起何事,都能信我如初。 宋郎生自钟情萧其棠那天起,心便未曾动摇过半分。 不论处境如何,不论经历如何,不论身世如何。 除此以外,别无所求,唯愿你平安。 宋郎生书。 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直待纸上的字被泪水晕的模糊不堪。 信无声,泪无声,仿佛连呼吸也无声。 只余下一室空寂。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文章更得慢,前情大家可能忘很多,未免看不懂,这里解释一下。 先说忘魂散。 大家还记得这篇文第一次提到忘魂散是周神医告诉失忆归来的公主吧。那时候公主觉得这个药很奇怪,为什么要先让人失忆再让人死。所以她问周神医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可以不致命的,结果一问,真有。有两味药,一味是叫曼陀罗(有毒),一味叫天山曼陀(没毒)。而据周神医说,当今世上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