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驰飞微微有些不悦。 杨安与燕老夫人是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血缘关系本就已淡薄,再到他与杨蔓君这一代,说是说表兄妹,一表可不止三千里,男女之间该有的避忌还是应当遵守。 更何况,说燕驰飞是小人之心也好,多疑多虑也罢,他总觉得燕老夫人这回把杨蔓君带回来,可不是只为了成人之美,帮助杨家的。此时杨蔓君专程跑来套近乎,就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似的,自然愈加心生防备。 杨蔓君见他迟迟不说话,多少明白这其实等于无声的拒绝,可她不死心,往燕驰飞身边凑近两步,细声细气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拜托你了,驰飞表哥,我怕在这儿说被人听见传到祖姑母耳朵里,她会生气,到时候,她该赶我走了,可是我要一直留在晋京,至少要等到春闱结束了才能走。” 这是什么情况? 燕驰飞被她神秘兮兮的模样逗得发笑。 原来这个小丫头不光知道燕老夫人带她回来用心不纯,还想着利用这个机会完成她自己的目的。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燕驰飞忽然也来了兴趣,想看看杨蔓君到底想要说什么。于是,将她请进了长风堂。 杨蔓君坐下后倒显出有些忸怩,捧着茶水啜了半晌才说:“我有一位朋友,今年参加了乡试,而且成为了荆州的榜首,不知道是否可以请表哥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一位可以参加科举的朋友,那么性别也就不言而喻了。 燕驰飞心想,能够让杨蔓君如此上心,专程来求他,两人关系可见一般,祖母那边就算有什么打算,他也无需再担心了。 “你想我怎么帮助他?”他问。 “他现在还在荆州,所以面对面的说,暂时肯定不行。”杨蔓君犹豫着,“要不然麻烦表哥你写封信给他,信上讲一些表哥参加春闱时的经验?其实除了表哥你和他之外,我也不认识旁的考生,所以也不懂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只是想着自己平时学东西,不管是算账也好还是刺绣也好,都是请了有经验的人来教自己,这样学起来,总比自己一个人摸索的时候要快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燕驰飞并不吝啬帮人,“你将地址写与我,我会与他通信的。还有骁飞,我的弟弟,你还没见过的三表哥,他是今年晋京的榜首,也将于明年参加春闱。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我也可以让他与你那位朋友通信,他在东山书院读书,身边自然不乏博学之师与众多同科考生,相信也可以为你那位朋友提供不少有用的消息。” “真的可以吗?那可太好了!”杨蔓君几乎不敢置信,自己这样轻易地达成了目标,得到的还远比自己期望的更多,除了不听致谢也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表达她心中的喜悦。 “驰飞表哥,到底喜欢吃些什么?我都做给你吃。还有骁飞表哥他又喜欢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了请人送到书院去给他。他读书辛苦,多吃些好吃的应该可以补养身体。” “真的不用了。”燕驰飞说。 杨蔓君反对道:“不行!你们帮我的大忙,我怎么可以不感谢你们呢。” 燕驰飞索性直说说:“这其实也不是纯粹帮忙,他们两人现在是同科,将来或许还要一起在朝为官,早些相识,多些交往,将来可以守望相助,对彼此都有益,更何况,对方还是我们未来的表妹夫。” “哎呀,什么叫妹夫啊?哪里有这个人?”杨蔓君红着脸装糊涂,“反正谢谢两位表哥了,以后但凡能用到我的你们尽管说。” 她郑重的福身行礼,然后离开。第二天晚些时候又给燕驰飞送去两道荆州名菜,以鱼糜蒸制而成的花糕与包鸡丝、火腿、香菇的三丝春卷。 燕老夫人那边很快得到消息,知道傍晚的时候杨蔓君做了吃食送去燕驰飞的院子,还停留了小两刻钟才离开。 当天晚上她便提出来,秋高气爽,应该安排合家出游、登高爬山,甚至主动提出遥孟珠一同来。 因为有上巳节发生的事情在先,大蒋氏留有心眼儿,说:“咱们一家人出去,她还没过门呢,当然不能算,就不叫她了。” 燕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反对:“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婚期都定下了,不出今年就要过门了,还不算一家人?你这个婆婆呦,真是不会做人,当心传到人家姑娘的耳朵里,冷了人家的心。”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当初要死要活非要跟人家姑娘退亲的是谁,目的没达到,恼羞成怒离家出走的又是谁?怎么几个月不见就转了性? 大蒋氏心里嘀咕着。 不过,再一想,又什么好怕的?反正大家都都看着呢,也不怕燕老夫人动什么手脚。 燕老夫人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又说:“把你娘家的那个侄女也叫上吧,蔓君刚到晋京,也没个认识人,她们几个差不多年纪,交个朋友平时也好作伴解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