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走过了五点,那花婶揉着面,准备开始烙饼的时候,康从新回来了。 那会康康站在厨房门口,准备等着那花婶的烙饼出炉,一转头就看到自己期待的人回来了,尖叫一声奔过去,又被康从新一把抱起,让热乎乎的小身子贴紧自己胸膛。 “是不是想我了?” 康康点着头,想起答应了妈妈,见到爸爸的时候要叫他,虽说还是有些羞涩,但还是贴着他的耳边,用气音叫了一声“爸爸。” 康从新觉得心脏“砰砰”的使劲地跳了一下,立时热得发烫,仿佛把心脏摘出来,晒到了太阳一般,暖洋洋的好舒服,但眼眶却痒痒的,想流泪。 他抱紧孩子的小身体,“康康,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好吗?” 康康感受到了康从新因这声“爸爸”而产生的欢喜,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骄傲之感。他不由得从爸爸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对着他充满期待的脸庞,又叫了一声:“爸爸!” “唉,我的儿子,我的康康!”康从新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将头埋进康康的小身子里,任由眼泪无声渗入孩子的衣服。 尽管很压抑了,但还是让孩子察觉出来,他小声地问:“爸爸,你哭了?” “嗯”,康从新抬起头来,带着眼泪朝着康康笑:“听到你叫爸爸,爸爸太高兴了!” 康康嘻嘻笑,手指头在爸爸脸上戳着眼泪玩。他还小,理解不了那么多的情绪和情感,但一声爸爸就使得康从新高兴哭了这件事,使得他特别骄傲,觉得自己好棒的,觉得自己的爸爸真是太爱太爱他了! 颜如许站在月台上看着父子俩,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康从新朝她招招手,颜如许快步走过来,快到跟前时被康从新一把搂进怀里,贴在康从新的胸膛上,和康康居高临下的大眼眼对大眼。两人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笑容,康从新长臂环绕着他们,将他们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那花婶听到外面有动静,扎着沾了面的手隔着窗户往外看,正看见那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亲密无间,自成一个世界,那花婶连忙悄悄退回来,唯恐自己发出声音惊扰了他们。 第一张烙饼出锅,油滋滋的香味飘到院子中。 康康小鼻子使劲儿抽了抽,拍了拍爸爸的胳膊,小声说:“爸爸,饼好了。” 康从新得胳膊略松了松,还有些不解,颜如许推着胸膛站起来,笑着说:“你没听明白呀,放开他,他要去吃饼了。” 康从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颠着怀里的儿子:“你小子,为了饼就不要爸爸了吗?” 康康有些心虚,但随即就理所当然起来,“等我吃完了饼还是要爸爸的。” 康从新笑声更大:“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不耽误是不是?” 康康就更加骄傲起来。 “走,爸爸抱你过去吃饼。”康从新抱着康康往过走,也不忘揽着颜如许,低声问:“是那花婶?” 颜如许点点头。 “我得好好谢谢她,这些年,多亏了她帮忙。”康从新说。 颜如许跟他讲述过生康康那天的情景。 本来颜如许算得好好的,提前定下了病房,准备在预产期前三天住进去,也提前收拾了待产包。可就在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一天晚上,她在睡梦中被肚子疼惊醒。按照医生教的,她数了宫缩,判定自己是要生了。那花婶陪着她一起住,得知她快要生了,也跟着着急,这种情况必须得赶紧去医院,可她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把疼得无力的颜如许送到医院去,于是自己抹黑跑回家,把儿子孙强媳妇詹秀春都喊了来,还推了邻居家停在院子里的板车。 詹秀春力气大,搀扶着颜如许,让她把绝大部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那花婶一趟趟的往板车上铺被子、拿待产包,孙强拉着板车,随时准备出发。 那时候街面上的路灯9点就关闭了,孙强在前面拉着板车跑,那花婶坐在车上扶着颜如许,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打着手电照亮,詹秀春在板车后面推车,一家人摸黑夤夜,深一脚浅一脚地将颜如许送到医院。 送颜如许进了生产室后,三人也一直等在门外,直到康康顺利出生。 颜如许跟康从新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说:“我在那辆板车上时,心里头胡思乱想,万一难产怎么办,万一孩子生下来是残疾怎么办……有他们三个帮助我,我心里很踏实,把我送到医院后,他们三个人一头一脸都是汗。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可他们三个一个都没走,就想着我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多个人多个照应。康康出生后,他们都高兴极了,我也很高兴有人能跟我一样,期盼着康康的出生,分享我的喜悦。虽然后来我用送东西的方式感谢了他们,可那一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