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祁言总是这般替人着想,总是这样体贴。 可俞晓鱼并不领情,她执拗地仰头,一双黝黑的眼如同有魔力一般,直勾勾探向祁言隐藏许久的心底深渊,企图将他封存的记忆尽数寻回。 被她注视着,总会有种难言的眷恋,甚至是……爱慕。 他在想些什么。 俞晓鱼启唇,嫣红的小嘴微动,屏息,近乎宣誓那般坚定:“不是失恋,是因为……我想你了。” 是因为……想他了。 祁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他撇过头,难堪地避开俞晓鱼炙热的目光。 等到俞晓鱼失落之余松开了祁言。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退到了一侧:“我去教室看一下,这里先辛苦俞老师了。” 祁言走了几步,突然在黑洞洞的走道蹲下身子。 他捂住额角,承受不住那处传来的脉脉痛楚。似雨点落到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水面,隐约泛开涟漪,随之牵一发而动全身,骤雨倾盆,搅乱了一池湖水。 祁言仰着头,张嘴低低喘息,将冷彻的氧气尽数灌进肺腔,疼到深处,又强迫将呼吸变得急促,深深呼气。 他脑中的画面不断搅动,一页页,一张张,都因那个小姑娘而变换着。 他仿佛想起了谁,却又记不得。 只是那种温暖,逐渐将他包围,最终迫使他……就此晕厥过去。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俞晓鱼才在走道发现祁言。 她第一时间打给俞父,让他派人来接自己,又拨打了救治电话,将祁言送往医院。 祁言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他的脑部受过损伤,之前落海虽活着回来,却也患了一些隐疾,加上之前都没有治疗,有一点难处理。 俞晓鱼在特助病房里陪伴祁言,她望着眉峰微蹙的祁言,心里想的却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祁言离开自己了。 她让俞父帮忙给福利院找了两名新老师,又将祁言之前所有的行李尽数带回了俞宅。 祁言回来了,她只需要守着他就好。 就像是从前那样祁言将她困在身边那样,她只要守住祁言,不让他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就好了。 祁言醒来时,已经从医院搬回先前的别墅。 俞晓鱼煮了一点粥,她舀了一勺,吹冷,用唇试温,递到祁言的唇边:“吃一点东西。” 祁言伸手想接过碗,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挂着吊针,无法轻易行动。 他无奈,只能抿唇,轻饮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唇瓣。 祁言出声,嗓音哑不成调:“你认识我?” 顿了顿,他仿佛很肯定道:“你认识我。” 俞晓鱼吹了吹鱼片粥,将白皙的鱼肉舀了满满一大勺,喂到祁言的口中,温声:“是啊,我认识你,认识你很久很久了。” “抱歉,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记得。”俞晓鱼的声音还是有失落之意,但是她很快深呼吸,平缓了那点失望,“你以前也是这样等我的,所以,这是赔偿,好好珍惜哦,别等之后想起来了,又后悔没有好好注意我这样温柔体贴照顾你的过程。” 祁言不语,目光却逐渐柔和下来。他并不是一个毫无警惕性的人,可面对俞晓鱼,却不知怎么的,总是无法让他产生怀疑。 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她是他等了很久的人,等到可以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俞晓鱼。 祁言温柔地问:“那么,我想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是她的什么人? 俞晓鱼对上祁言探寻的目光,一时间面红耳赤,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是她的恋人?并且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了? 可他会信吗? 俞晓鱼摸不准主意,一时间唯唯诺诺,并不出声。 祁言也不追问,他垂眸,意识涣散,又有点渴睡了。 俞晓鱼扶他躺下来休息,单手支腮,凝视着祁言,说:“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嗯。”祁言闭上眼,侧耳聆听。 俞晓鱼的声音总有种让人沉静下心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