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可只分男女,不分老少。 秦大虎心头沉重,光他一家就要出十六两半的税钱,那么整个东山村统共二十几户人家那至少也得是将近三百两吧? 里正两眼麻木的站着,罢了,苛税猛于虎啊,这么严苛的赋税还能给他们小老百姓留条活路吗?一人三两,别说他此时已经救不了东山村其他百姓了,就连他自个如今也活不成了,因为他们家统共五口人,三男两女,统共交银十二两,可他们家如今却是连一两的银钱都拿不出了。 王麻子懒洋洋的坐在里正家里唯一的一张红木椅子上,身后两个狗腿子环胸颠腿的站着,眼睛斜上看人带着丝不怀好意。王麻子双臂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不吭声的里正冷笑:“这是拿不出银钱来了?是要杀要刮都随意吗?” 里正苦笑:“捕头大人,真的不是我们不想给皇上他老人家尽忠,实在是我们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上一次贵妃娘娘诞辰,村里……” 王麻子不耐烦的一摆手:“别跟本捕头唠唠叨叨这些,这些话听得本捕头耳朵都生茧子了。别说本捕头不关照你们村,要知道,其实前些日子皇帝的千秋税钱就派了下来,也是本捕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将你们村给排后了时日,要不你们以为本捕头会今个才来?知道隔壁那西柳村吗?昨个本捕头就是去的他们村,全村竟没一户人家能凑得齐银钱,没办法,所以昨个本捕头就加派了人手,一个不落的全部都逮了进县衙的大牢里。” 说到这王麻子嘿嘿笑了两声:“至于大牢够不够用嘛,你们自然是不必担心,因为如今连年打仗,哪个战场还不缺人呢不是?至于女眷们,嘿,自然是有她们的好去处的。” 在门外听得这话的秦大虎一双拳头握的死紧。 秦大虎给李二使了个眼色,两人出来之后,秦大虎问:“咱村二十一户人家,统共有多少男丁,女眷?” 李二开始巴拉手指算,他李家四口,秦家六口,哦不七口……李二算了好一会,终于统计了个清楚,全村共一百二十二口人,其中男丁七十口,女眷五十二口,统共需要税钱二百八十八两之多! 秦家统共也就六十来两的银钱,李家也就十多两左右,估计他那几个兄弟家估计和李家差不了多少,怎么算来也就一百两多点的银钱,距离二百八十里的距离真的是遥不可及!至于村里头剩下的那些人家,秦大虎压根就不抱有啥希望,前次的贵妃税钱毫无疑问是掏空了他们的家底,而他们几个兄弟家里,要不是上次贩私盐得来点,怕家里也是揭不开锅的。 到了这份上了,李二就不由得有些迟疑了:“哥,咱救不了全部的人。” 李二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如今这地步,他们也仅够自保了。 秦大虎目视深山的方向,拳头握的紧紧:“不,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只要再缓个三五日,只需个三五日就好。” 秦大虎的言外之意李二也知晓,可王麻子素有王扒皮之称,他能答应延缓个三五日吗?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尽力的将银钱凑得多一些,以求能让那王麻子松口再缓上几日,所以秦大虎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问题,带上了李二就来到了苏锦家门前。带上李二也是有考虑的,毕竟因着王麻子的到来村里头的人都时刻在关注着外头的动向,若他独自一个来找苏锦,若是要人瞧见了终归来说不太好。 苏锦开门的时候还是惊诧万分,这只熊破天荒的还改了性了,竟学会了敲门不爬墙了? 因为小半个月来家里头事儿多,秦大虎几乎天天在家里头吧帮衬着忙得慌,再加之自从他儿子出世后他的就恁的多出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之感,甚至有些无法面对他的苏娘子了,所以前些日子他就有些刻意的不去注意桥那边的那个方向,小半个月过去,此刻再次见到昔日熟悉的脸庞,秦大虎不由得就徒生种恍如隔世之感,一时间呆呆怔怔的望着面前人的美目迟迟说不了话。 见秦大虎只是贪婪的望着对面小娘子的脸庞,考虑到此事若由秦大虎出口怕会让他感到尴尬,李二只得代秦大虎出口道明来意。 听得收赋税的又来了,苏锦的心拔凉拔凉的,小老百姓攒两个子容易么,朝廷为何就不能高抬贵手呢? 苏锦回屋将那四十五两一并都拿了出来,另外又拿出了三两银子。 李二忙推辞:“娘子是女眷,只需交一两半就可。” 苏锦道:“剩下的就当做是我的一份心意吧,不多,可我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 李二心头真是有那刹的动容,都说苏娘子抠门到家了,可瞧瞧人家苏娘子在关键时候的鼎力相助,哪个又能说人家苏娘子是个抠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