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起,竟然便崴了脚,段云琅捧着脚后跟哇哇乱叫,疼得一张俊脸皱成了鬼脸,“你好狠啊你,我的脚……” 既然他醒了,她便往外走去。他连忙一瘸一拐地跟上,一边道:“你当真不心疼一下?我这腿脚可是老毛病了,你当真不心疼一下?” 他这样一说,她犯了犹疑,渐渐停了步子,侧首,“很要紧么?” 雪月无声,笼着她幽白的一张脸,眼神里透着关切。他拼命点头,“可要紧了!我这腿脚若落下什么病根,往后还怎么同你——” 她唰地转身再度往前走。 对付有些死皮赖脸的人,还真是不能太温柔……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六宅。殷染是怔了神了,直到瞧见在门口翘首等候的刘垂文才蓦地反应过来。这若等候的人不是刘垂文,她可就暴露了…… 都怪旁边这个咿咿呀呀自说自话的人,每每和他在一起,她都要变成傻子。 刘垂文迎上前来,段云琅立刻把全身都靠在了他身上,“小王喝醉了,快扶小王进去。” 刘垂文咬牙切齿,“这不叫扶,这叫驮。” 段云琅“嘿嘿”而笑。 刘垂文吃力地回头看了看殷染,“娘子快回吧,被人瞧见了不好。” 殷染点了点头,却仍不走。刘垂文还纳闷着,自家主子却已站得直了,自怀中掏出一只盒子来:“你要这个?——我偏不给你。”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收了回去,殷染伸出的手连盒子角都没碰着,“我偏要留着它,用它拖住你。” 殷染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刘垂文则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然而,说完这句极肉麻的话之后,始作俑者却往前倒了一倒,殷染连忙扶住,一看,真的睡死了。 殷染将他交给刘垂文,嘱咐道:“他说腿脚时常不舒服,小公公有空时,还是给他请个大夫瞧一瞧。” “奴婢明白了。”刘垂文乖巧地应了,将段云琅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撑着他回王宅去,忽而又道,“殷娘子,殿下不懂事,有些事情做不周到,您不要太往心里去。” 殷染失笑道:“你比他还小吧?” 刘垂文却很老成似地叹了口气:“我阿耶常同我说,殿下失怙太早,又是从太子位上跌下来的人,性情难免有些古怪。但他的心是真的,殷娘子,我知道他对您的心,是真的。” 殷染的笑容渐渐地安静了。 “我知道。”她轻轻地道,又加重语气重复,“我何尝不知道?多谢你了,小刘公公。” 殷染走了,还穿着那套不合身的男装。 刘垂文稍稍侧过身子,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远去。宽大的袍角被夜风吹起,单薄的身形被月光拉得好长。她抬起手理了理幞头,长袖稍稍滑落,露出修长的十指和半截玉一样的手腕。 只是一个动作着的背影,已见出无边的妩媚和孤独。 “看什么看?”一个因醉意而发软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吓了他一跳,“那是我的女人。” 他回过头,殿下的眼瞳灼亮,不知是喝得太醉,还是根本没醉,那目光里像有什么东西,坠而不返了。 *** 翌日清晨。 段云琅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直直瞪视着他的眼睛,吓得他猛地清醒过来,身子往床上一缩。 再定睛看去,竟是宰相程秉国,此刻彼已站直了身,捋了捋长须道:“殿下昨晚睡得可好?” 段云琅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昨晚的种种事端才渐渐在脑海里拼凑起来,也这才想起昨晚本约了程相……“啊哟喂!”他突然皱着鼻子喊了一声,“刘垂文!” 刘垂文在阁外应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