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多看你一年。 你若真把我接出宫去了,难道还会再搭理我一眼? 可是这话,她却是决不能说出口的。 如果这个男人不能给她爱情。 那她也一定要索取一些等价的东西,比如,她那再也回不去了的家,和那再也无法拥有的家人。 *** 钟北里和鹊儿走后,殷染一夜没有睡好。 她在一旁瞧得清楚,鹊儿对钟北里一片痴心,钟北里对鹊儿却难说得很——不像全没意思,也不像很有意思。这个男人很沉闷,却也很简单,也许他从没想过男欢女爱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时机提点他一下? 可严鹊儿……严鹊儿当时向自己隐瞒了她曾经伺候过段五的事情,殷染心中也不得不存了几分芥蒂。当然,她那时候同自己还不相熟,总不能一上来就说自己是少阳院里出身…… 殷染翻来覆去,心乱如麻,第二日赚了两眼青黑,谁知道刘垂文却来了。 殷染挣扎着起身要给他布茶,刘垂文连忙按住了,道:“原就该让奴伺候娘子的,而今娘子又带了伤,便好好躺着吧。” 殷染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凝望着刘垂文,后者被她盯得怪不好意思,终于低头道:“是殿下让我来的。” 殷染仍是望着他。 刘垂文的声音越来越轻:“殿下生辰忙碌……十月中的生辰,正月的冠礼,这中间,都……” 女人那一双眼睛底里的亮光,便一点点地黯灭下去,像是佛香顶端的一点火芒,被闷头摁进了香灰里,再也燃不起来。 刘垂文终于无法忍受一般,梗着脖子道:“我说错了,殿下并未让我来,我今日出来是犯了忌讳的。殿下他这些日子得了失心疯了,我劝他来看看您,可他宁可天天跟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去喝酒也不肯来看您,有一回大半夜地浪回来就在地上躺了一整夜,早晨便发了高热,可他还要去喝酒……” 殷染轻轻截断他的话:“他的腿不好,是不是躺着受凉了?” 刘垂文一怔,看向她。 她的眼神很平静。既不像关切,也不像冷漠,只是麻木一般的平静。 刘垂文低了头,眼神有些闪避:“不能吧,他平日里活蹦乱跳的……” “好了,好了。”殷染温和地道,“你回去吧,我都晓得了。” 刘垂文闷头闷脑地道:“您晓得什么了?殿下就是犯拧,就是欠整治。他罚了您,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圣人的耳目就在旁边守着呢,他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殷娘子,其实殿下也真可怜……” 殷染莞尔一笑。 刘垂文只觉晃了一下眼。 “说来说去,还是给他来做说客嘛。”殷染婉转笑道,“可我并不曾怪他,你也不必费这个心了。” 刘垂文呆住。 殿下将她交给内侍省,那样十五笞刑打下来,她竟说不曾怪他?! 应该觉得高兴的,可刘垂文心中却只有无止尽的恐慌。他感觉着,殷娘子的这种淡然,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宽容了殿下,而只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受的伤而已。 刘垂文实在不得其法了,硬着头皮道:“娘子您看,要不您打我几下,消消气?待殿下这阵子忙过去,我将他拎来,您再打他几下?” 殷染笑意更深,摇摇头道:“多谢你了。你回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