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攥住不成,不想给你就出去大骂拍门的人,骂她们吵着你睡觉,让快些滚,记住,一定不要开门。”沈梅君悄声道。 “好,我这就去,那,你帮我收好刀子,不要给坏人抢走了。”阎石开很宝贝地把雕刀小心翼翼交给沈梅君。 拍门声咚咚响,门外在说要撞门了,沈梅君紧张地听着,阎石开走近门边,大声叫唤起来:“奶奶,坏蛋不给我睡觉,你快来打坏蛋。娘,我困死了,坏蛋好坏你快抓走……” 太棒了,沈梅君悄悄击掌,朝骆青意使眼色,骆青意领会,走过去拉阎石开:“阎少爷,回屋睡了。” “让她们滚,吵得我睡不好。”阎石开大叫。 “是谁啊?阎少爷要睡觉了,有事明日再说。”骆青意不开门,对门外大声说道。 “是太太来查夜,阎少爷睡得安稳吗?”傅太太贴身丫鬟翠色大声道。 “睡得很好,刚刚给拍门声吵醒了。”骆青意回道,一面劝道:“阎少爷,回屋吧,夜里外面冷,别着凉了。” 阎石开又叫唤了几句,门外脚步声响起,慢慢远去。 沈梅君松了口气,绝不能开门,她是傅望舒面上的房中人,若是拍门声刚响起就开门出现,倒还解释得清,这许久后若是开门,傅太太会诬蔑她不守妇道的。 把雕刀还给阎石开,夸了他几句,沈梅君悄悄叮嘱了骆青意几句,急忙回了流觞轩。 后半夜沈梅君睡得极不安心,翌日绝早便醒了。 梳洗了用过早膳,尚未到议事时辰,沈梅君想起昨日傅太太时辰未到便去议事厅的,不敢怠慢,况又有聚石斋烧坏毯子一事要办,不在场不行,早早便往议事厅而去。 她到得早,傅太太更早,执事们也都来了,沈梅君恭恭敬敬准备下跪见礼,傅太太昨日给她噎得一口血差些儿要吐,这日再不肯给她下跪的,沈梅君刚挽起裙裾,她便说道:“一日见好几回面的,回回下跪还了得,莫要那虚礼了。” “谢太太恩典。”沈梅君顺水推舟也便不跪了。 “阎少爷是贵客,要细致周到,不可出差错。”傅太太训道。 “太太训的是。”沈梅君垂首领训。 正说着,聚石斋一个二等丫鬟欢儿领着婆子抱着一卷地毯进来了。 “太太,沈姑娘,阎少爷玩儿时把油灯弄地上了,这地毯烧了个大洞,请太太沈姑娘给换一张。” “阎少爷怎么可能把油灯弄地上去了,分明是你们服侍不细心弄出来的祸,骆青意呢?怎么?不敢来领罪?”傅太太厉声问道。 “回太太,阎少爷是贵客,奴婢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疏忽的,太太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阎少爷。青意姑娘来不了,阎少爷离不开她。”欢儿条理清晰道。 “太太,莫问了罢。”沈梅君压低声音,却不是耳语,厅里的管事还听得分明的,“太太,再问下去,阎少爷回去说了,阎府面上诸般难看,还会以为咱傅府连一块地毯都计较。” 众管事暗暗点头,均觉得傅太太忒缺心眼,阎石开是个傻子,把油灯弄地上去有什么稀奇的。 自己府里哪怕丢一根针都可以追查,事涉世交家的傻子,再追查下去,给阎家知道了,阎家面子往哪搁? 傅太太听了沈梅君的话后,一口血噎在喉间几欲吐出。 那地毯是怎么回事她心知肚明着,根本不是阎石开烧的,然,诚如沈梅君所言,真真不便追查下去的。 沈梅君三两句话就把骆青意从一个月例五百文的丫环变为月例二两银子的一等丫鬟,阎石开往后走了,骆青意的份例银子也不可能降的,不然,显得傅府太小气,也许以后会留她照看着空无主子的聚石斋,那更让人眼红了。 她不用听说,也知昨晚府里会有很多下人叽叽咕咕眼热着骆青意的好运,想去拍马讨好沈梅君。 傅老太太让沈梅君挑丫鬟服侍的举措,更是无形中给沈梅君正了名份,虽然只是姨娘的待遇,比她先前的无名无份也大是不同了。 “太太。”沈梅君轻声叫:“太太,欢儿还等着太太发话。” 能发什么话,傅太太暗暗咬牙,面上堆了笑,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