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了,这连仗都打不起来! 刘颐不通兵法,却是有一套自己的俗理的。先前一家人守在冷冰冰的灶下险些饿死,便是她抓|住了三老郭氏的小豚偷吃自家菜地里刚发芽的嫩菜、还将他们最后一点米面打翻到了土里,刘盼也说是什么“仁德之心”,认为饿死事小,以还未长到人能吃的蔬菜来定小豚的罪却是不当的。刘颐却觉得,这些菜再长几日便也就勉强能填肚子了,如今却被小豚吃了踩了,又算什么呢?都快饿死了,还讲什么仁德之心!便壮起胆子来,骑在小豚背上,一把菜刀抹了它的喉咙;又放在木板上,费力拖到郭氏家门口,一边放着猪血,一边放声大骂,谴责郭氏家人无耻,竟然坏他父女口粮、生生要逼死这一家人……郭老无法,只好在她的胡搅蛮缠下把小豚白送出去。便是她这般不要脸面,才有了一家人如今安安康康地活着的状况。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上|位者只有更不要脸的,哪儿又会比乡野小民差呢?只是会披上层遮羞的面纱罢了。刘徐氏敢不要脸地声称自己有先见之明,“打发”刘盼过来截胡,吴川王就敢不要脸地声称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过来讨|伐刘盼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刘盼若是还守着脸面,心怀仁慈,这仗便根本就不用打,他们一家人都吊死在朱雀门外算了! 刘颐越想越急,也只好继续挑拨离间,让刘盼坚定讨逆之心了:“……阿父如今万不可心慈手软。且想想吴川王为何要反?正是因为他以为这皇帝本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阿父做了皇帝,便是辜负了他……可是论血统、论才德,阿父都才是那个百官推举在先帝灵前即位的人,若是他吴川王真有做皇帝的能耐,为何百官不推选他?如今扯上这张虎皮,也只是为自己的谋逆之举蒙羞罢了!” 刘盼只觉得女儿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心坎上,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天命与我,我便是这皇帝;天命并未与他,吴川王兄却以为自己才是天子人选,当真笑话!此前我是太心慈了,如今做了皇帝,手段却该硬|起来才是。” 刘颐趁热打铁:“无论怎样,谋逆便是大罪,阿父若是放任了这一遭,恐怕全天下十六个王可都要乱起来了!” 这么一说,刘盼又觉得自己的帝位岌岌可危起来,之前隐存的懦弱霎时消失不见。做了皇帝,便再难想象从前落魄的生活,享受过权力的滋味,刘盼又怎么舍得轻易放手?他便坚定地道:“阿颐不必多说,阿父省得了!” 刘颉只是懵懂,似乎听懂了阿父与阿姐在说什么,又好像没有听懂。 马车减慢速度,在太极殿前停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大汉官制沿袭了三公九卿,却比三公九卿更加完善。□□不惮重禄养官,官职设立尽管往繁琐了走,虽则未免显得冗杂,却是为了危急时有人可用。如今吴川王谋反的消息便是督查司发觉消息后,快马加鞭传来的。在外朝值班的中常侍张大人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太极宫,将此事通知了刘盼。不料刘盼刚好不在,便只好由着青杳吩咐人一边去请天子近臣瑶川夫人与拂煦,一面叫人去通知百官重臣。 大臣们有离皇城家近的,便急急忙忙换上朝服赶来了。待他们来了一半时,刘盼却刚好赶到。父女三人进了殿中,大臣们便纷纷见礼。还未山呼万岁完毕,殿外便传来一声颤颤巍巍、仿佛要断气般的声音:“陛下……老臣等赶过来了……” 却正是孟将军与一亲卫,扶着马、田二位丞相进来了。孟将军额上滴汗未出,马、田二位老人家看上去却像是要断气了一样,想来是他截住人以后,直接将人拖上马背快马加鞭赶过来的。行礼过后,孟将军便排站在了百官之中,等着听刘盼号令。 能住的离皇城近的,大多都是些高官重臣。眼下人也差不多来齐了,瑶川夫人与拂煦也站在了旁边,刘盼便坐上龙椅,道:“张常侍,你来将事情念一念。” 被叫做张常侍的人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执着一封奏报,闻声便出列念了起来。他念的都是些华丽词藻,咬文嚼字的,刘颐听不太懂,便将目光转向了殿内。 太极宫是座极大的宫殿,被几座院子分开,几座大殿便分别被称为外朝、中朝和内朝。皇帝办公在内朝,便是刘颐去过的地方;近臣、重臣之一应办公事宜是在中朝处置;而如今日般的大事,便要召集百官在外朝议事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