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两手一合抱,憋了个满脸紫红,也没能晃动,心下已经生疑,再一瞥缆绳,眉头突突直跳,喊来几人围上细看,都是一脸的惊愤: “有人割断了缆绳!” 这一下,更是不得了,震怒至极,吵吵闹闹一团,不知谁冷不丁忽扬声叫出一句: “是谁把大行台和刘将军送船上来的!” 四下猛地一寂,斛斯寿冷锐的目光朝众人身上这么刮了一圈,很快发现端倪,厉声问说: “那个张五呢!小晏将军的那个亲兵!” 众人面面相觑,左右一睃,果然不见了张五,有人回想起当初情状,这么前后一勾连,先是惊怒,后又变作心照不宣出奇的沉默,都把目光递给都帐,等他拿个主意。 斛斯寿也有些踟蹰,同众人目光交汇两番,一时,也定不下来,怀疑晏九云那是万万不能,可眼下,除了张五不在,又是他护送的两人……斛斯寿面色阴沉,苦恼地一抓佩剑,围着木桩又来回踱了两圈,瞧见沙土里赫然一闪,他一愣,捡起来,是个配有宝石纹饰的刀鞘,华丽的很,看样子,像出自西域的风格。 他没声张,默默一收,赶回大帐里把东西没给晏岳,而是先找到斛律光,见他一脸阴云独自坐在那出神,将刀鞘一递,来龙去脉一说,斛律光脸色就更不好了,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传晏九云进来。 晏九云也早得了消息,惊慌失措赶来,一见斛斯寿在,嘴巴张了张,还没问,眼前什么东西一闪,没着意,竟打到脸上,不过他反应到底迅捷,还是伸手接住了,不由地一叫: “咦,这不是我给张五那把匕首的刀鞘吗?” “小晏将军,”斛斯寿一听这话,当下就沉不住气了,眉头一拧,盯着他,“小晏将军让张五给大行台划桨,我们遇上大风,是他亲自把大行台刘将军送到了堰下船只,我们几个还没来得及赶到,船就飘走了,缆绳是被人切断的,呶,这个东西,就是木桩子跟前捡到的,”话说着,一刻不放松小晏的表情,见他那张雪白的脸,从迷茫,到醒悟,再到惊愕,一时间,神情变了几回。 “眼下,人都在,独独一个张五不见了。”斛斯寿说完,抱肩而立,一副等着晏九云解释的模样了。 这些话,在脑子里转半天,晏九云已经听得一手心冷汗,他求助似地看向斛律光: “明月哥哥,我……” 那张白脸,一下就成了个通红困窘模样,斛律光不发一言,把人都屏退了,走上前来,一拳把晏九云打了个直趔趄: “你闯滔天大祸了!” 这一拳不轻,一股温热暖流汩汩直下,晏九云手一摸,满掌的血,他年轻,平时也是极好脸面的,此刻被斛律光上来就动手教训了,又惭又气,怔怔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兽一样回瞪着斛律光,不是怨怼,倒更像是有苦说不出了。 恶气出了,斛律光也冷静下来,暗道也不能全怪小晏,此人实在太狡诈,当初把小晏从死人堆里捞出来,原就是等着这一天! 斛律光把头一摇,无可奈何道:“这件事,你不能瞒世子,你自己跟他说罢,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一宿下去,晏九云就直挺挺跪在晏岳中军大帐里,此事不宜声张,便也锁住了消息,所以他才捡里头自罚,晏岳无法,由着他去,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诸将个个也是颓丧伤怀,等到第二天,也没个攻城的意思,只命人去追踪张五的下落。 再过两日,高景玉忽遣来使一舟划到魏军所据之处,无声无息的,还没靠岸,就被黑压压一众魏军围逼上来,虎视眈眈,拔剑而待,来使一看这阵仗,见众人目露凶光,却也不慌,镇定把函匣一抛: “某奉高行台之命,奉还慕容大行台左卫将军衣冠,两位已被高行台厚葬,并无怠慢污辱。” 这一番示好之意,魏军哪里领情,待他船近几许,纷纷一个箭步就跳了上去,把人一架,扔到了岸上,领头的一按,这就要怒斩了他泄恨。 来使倒有骨气,道一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特地来还衣冠,独自前来,你们却要白刃加身!动手吧!” “娘的,老子今天就要斩了你!”慕容绍的一个随从,在岸边守几日了,每天对着颍川城遥遥祭拜,每天在心底发一遍毒誓,如今好不易逮个西人,恨不能立下把他千刀万剐了! “住手!” 听一声怒喝,众人扭头一看,见是斛律光,被扈从簇拥而来,纷纷退避,给让出条路来,一时间,又把手头动作停了。 只是落在来使脖颈上的刀剑,还没挪开,斛律光先把函匣一开,一双双眼睛便都朝这看过来了,不错,是两人的衣冠,一见旧物,确定大行台两人果真身死,更惹得诸人悲愤交加,嚷嚷着定要杀了来使。 斛律光眉头锁的死紧,静思了半晌,照例话不多,吩咐把人放了,也不管群情汹涌,抱着函匣回到帐中,同晏岳等人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