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这一地原来归属褚国,在褚国很往北的地方,以群山为依托,再往北一些就是东荣。 戚国原本已将褚国尽数攻下,这一地是前阵子才失手的。她将消息透给了班国,想是被班国占了去。 蓝天白云下,戚军黑压压地行近了,大旗在疾风中染上沙场里特有的肃杀,她听到那料子被风刮出的呼呼声响…… 而后画面一转,同样的地方,已是月朗星稀。 天幕下军营整齐,那方她并不陌生的主帐,阿追一眼就找到了。 转入主帐里,有几个武将在。人人都面容沉肃,也有一两个看上去似乎有些焦灼不安。 阿追静静凝视于这种死寂,好一会儿,见其中一人抱拳道:“主上恕臣直言。”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眸不去看案前端坐的那人,便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轻轻一响:“说。” 那武将道:“先前的数次战败,皆因敌方提前知悉我军安排、提前设防所致。臣知主上想鼓舞军心士气,但若待得探子回禀,仍有设防在先,还请主上速返朝麓,切莫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阿追的心念被“以身犯险”四字触乱,不由自主地抬了眼,去看他的反应。 便是对他厌恶至极,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好看得很的。又诧异于月余不见,他竟明显消瘦了不少,面色也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像是久病初愈。 他略笑了一声:“孙将军,你信命吗?” 方才禀话的那将领一愣,嬴焕又说:“本王现在信命了。这天下我能坐,是命;如死于此战,也是命。若命该绝,躲也无用,又何必为此活得畏首畏尾?” 语中的悲意可见一斑,那将领一滞,又蹙眉抱拳:“主上所言有理,但亦有些传言说……” “亦有些传言说,是本王身边有细作,将军情透了出去。”他嗤笑了一声,“还有人说是国巫卜出后透出去的,是不是?” 满帐死寂无声,只那孙将军应说:“是。” “前者本王查过,后者子虚乌有,本王查无可查。”嬴焕复笑了一声,站起身踱向他们,“众将既都在意,我们不妨详说此事——假若、假若本王此战当真把命丢了,你们是不是打算回去就要殷氏的命?” 众人皆颔首不言。 嬴焕睃视众人后点了点头:“好,本王再做假设——假设你们此举可以服众,假设殷氏当真不冤,假设数次战败和本王丧命都是她做的。” 他垂眸呼了口气:“那你们是不是忘了,她那占卜的本事是从何而来的?她是在奉谁的命办事?” “弦……”孙将军到了口边的“公”字猛地噎住,恍悟间惊住,“主上您是说……” 戚王淡浮了点笑:“她从不是为弦公、也不是为本王办事,她所效忠的一直只有月主。众将要杀她,容易得很,可之后呢?” 他冷峻的目光缓缓划着:“见识过她的本事,你们谁敢赌神是不在的?若杀了她是逆天渎神,你们要赌上自己的命、乃至不惜让月主迁怒子民性命去杀她么?” 他轻一啧嘴,又道:“再说,若压根与她无关呢?让她枉死,焉知神不会让天下苍生殉葬?” 人不和天斗。 主帐里再无人应话,阿追心里五味杂陈,乍闻一声“报——”。 一士兵模样的人入帐跪地:“禀主上,派出去的密探皆已回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