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达下意识问出了口,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 “无礼!你怎可如此直呼阿尔贝托大人的名字!”艾尔身后跟着的骑士勃然大怒,拔出剑对准了依兰达。 依兰达:“……” “托尼,放松。”神官的微笑轻而易举瓦解了紧绷的气氛,他转向骑士,“主教育我们凡事应当宽容,戒骄戒躁,我们都是主的子女,蒙受主的光辉与爱,你和我与这位美丽的小姐没有任何区别。” “阿尔贝托大人,是我的错。”骑士收起剑低下头,满身满心的信任和臣服。 但凡人皆有爱美之心,但凡艾尔神官所在之处均是包围者云集,此时自然更是对神官的宽容慈爱赞不绝口。 依兰达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可也没细想,毕竟艾尔是出言在为她解围,做人不能太不知好歹。 被众人围观的依兰达觉得自己颇像一只猴子,只能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看着神官教育自己的骑士。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摸了摸依兰达的额头,神官教育完骑士后试了试依兰达的温度,“已经退烧了。” 依兰达这时才察觉到周身的酸疼,背上依然还在隐隐作痛,“还好,我昏迷了多久?” 艾尔收回了手,“两天,你运气不错,伤口的感染得到了控制,恢复力也不错。”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依兰达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请问……你们这几天除了我之外有没有救过别的遇难者?” 神官先是有些吃惊,随即了然的摇了摇头,“抱歉,除了你之外我们没有再遇见任何人。” 依兰达的心终于还是沉了下去,脸色也变得惨白。她闭上眼,死死咬紧了牙,心中已经是牢牢记住了那群追杀他们的刽子手。 来日,必将血债血偿! 对于依兰达的反应,特鲁斯船长却不意外,他在海上跑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遇到过?这大海别看瞧着平静,下面藏着的凶兽可不知多少! 淹死的人哪还有能漂浮到海上任人看到尸体的道理?这姑娘真是走了大运才让他们遇到得了救! 不过瞧着也是个孤零零的小姑娘,多半是遇到了海盗,家里人就只剩下她一个。 愧疚、悔恨、愤怒……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依兰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时就爆发出来,可她忽然察觉到有某种审视的目光,登时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现在可没有到安全的环境,此时暴露出任何疑点都无异于找死! 她很确信如果她是海盗的真实身份暴露,那么眼前目前还和蔼可亲的神官以及一直都对她虎视眈眈的骑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扔下海! 可是……该如何获取他们的信任呢? 为了争取时间,依兰达抬手捂住脸,低下头低声抽泣了起来……边抽泣边紧张的想着自己的身份。 匕首掉了,很好。 腿上和腰上的固定皮带,为了减轻负重方便行动也扔了,不错。 穿着打扮……狼狈的海战加上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破破烂烂看不太出来,棒棒的! …… 在确信身上没有什么疑点之后,依兰达迅速为自己编造出了一个普通商人家女儿,因为母亲病逝,跟着伤心的父亲变卖了全部家当打算去异国定居的故事。 那条船上既然只有她一个人,那么自然就免除了旁证的烦恼,至于财产,当然也已经沉入海底。 至于亲戚……既然都已经打算去异国定居了,自然亲戚关系也不会很庞杂,不然如果有着和睦的家族,谁愿意千里迢迢去异国定居呢? 依兰达再三盘算觉得应该没有破绽了,这才放下手,眼睛还带着微微的红,“我和父亲一起坐船打算去……列支敦国,可不料遭遇了海盗,父亲他……” 边说还要边抽抽噎噎,依兰达本来只是做戏,可是说着说着想到老德比他们,眼泪倒是真的掉了下来。 酒鬼巴特死之后,也就是这群老伙计在照顾他的女儿,不然就凭着当海盗期间积累下的诸多怨仇,就依兰达这冒冒失失的性子还能活到现在? 这次的圈套其实并不难判断,可问题在于一个没经验的船长和一个内鬼,外加老弱病残一大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