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是魏知非从军的地方。 魏鸾终于等到他开口提及此事,停了手里的活,回头看他。 便听盛煜道:“你托付的事已办妥了,他如今就在玄镜司的狱里,跟岳父当邻居。怎么——”他没从魏鸾脸上找到期待的惊喜,抬步往她跟前走,语气邀功似的,“他安然无恙,你不觉得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魏鸾道。 在麟德殿时她就高兴过,也为他的话暗自生气过了。 不过此刻更要紧的是盛煜的伤,只是她没找到由头提起而已。 遂将寝衣搁在旁边,顺势道:“西州兵强马壮,哥哥毕竟有军职在身,舅舅不会坐视不管,带他回来必定不容易。夫君这一路想必经历了不少凶险,可曾受伤么?”说着话,目光已不自觉落向他两条胳膊。 盛煜右手举杯,左臂低垂,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视线,道:“没有。” 魏鸾哪会信,当即道:“那我帮夫君宽衣吧。” 说话间到了他跟前,抬手便去解他腰间锦带,语声虽柔软,态度却是不容推辞的强硬。 盛煜端着茶杯的手霎时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 盛大佬:强行脱我衣服?? 鸾鸾:宝宝忍着脾气关心你,老实点! 第30章 赌气 盛煜以前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 即便夜晚留宿北朱阁, 也都是自己去浴房换衣裳。 但魏鸾的手伸向腰带时,他却没有躲闪。 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鼻端是她发间幽微的香气,盛煜呼吸微顿,任由她摆弄。魏鸾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很快就解开了锦带, 衣裳褪到肩膀往下后, 将他的左臂轻轻抬起, 半边衣裳便脱了下来。 没了宽袖外衫的遮掩,中衣勾勒出的轮廓便清晰可见。 “这里——”她臂弯里兜着衣裳, 手指小心翼翼地落在他上臂微微凸起的地方, 知道里面应是包扎的痕迹, 心里不由一紧,轻声道:“受伤了吗?” 盛煜眉心微跳,知道是瞒不过去了。 遂将右臂的衣裳也脱去,轻描淡写道:“小伤,不碍事。” “该换药了吧,让我看看。”魏鸾坚持。 她甚少在他跟前如此执拗, 盛煜没再推拒,进里间的床榻上坐着,解了半边中衣褪下肩头,里面包裹着的层层纱布便露了出来。这是今早新换的药,纱布边缘染了药膏沁开后的乌色, 兴许是疾驰赶路崩裂伤口,隐隐能瞧见血痕。 魏鸾眉头微蹙,忙道:“药呢?” “在外裳口袋里。”盛煜看她紧张兮兮的,不由笑了笑,“不碍事。” 魏鸾却没他那么淡然,忙命抹春把药箱拿进来,又去他兜里寻药。 药箱是后晌就备好的,再端清水软巾进来,便算齐备。 魏鸾拿软巾蘸了水,转过头就见盛煜端坐在榻上,半边衣裳已经褪去,肩头胸前的肌肉轮廓紧致贲张,那双深邃暗晦,正望着她。 她没跟他对视,坐到身旁,小心将纱布解开后擦拭干净。 伤口极深,应该是被利箭贯穿了手臂,两边皆未结痂,哪怕及时处理,又敷了玄镜司里上等的药,仍有血沁出来染透纱布,瞧着触目惊心。 魏鸾不由咬了咬唇。 她从前对盛煜的印象,更多的是朝堂上重权在握,玄镜司里决断生死,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到他手里都能求死不能的狠厉手段、冷硬心肠。但其实他也是血肉之躯,并非铜打铁铸,踩着枪林箭雨走到今日,步步凶险。 玄镜司里高手如云,他伤成这样,可见章家出手有多凶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