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昏黄,跳跃在顾修承的脸上,顾修承半垂眸,神色淡然,翻阅着奏折。 顾星河忽然便明白了,为什么白夫人苦收相府十五年,又为什么林夫人受尽委屈也要留在他的身边,又为什么,华阳公主至今难以释怀,时常找他的麻烦。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女子的劫难。 顾修承生了一张让女人牵肠挂肚的脸,久居相位,又多了几分文人不曾有的威仪。 虽年过三十,但他不曾与旁的男子一般蓄起了胡须,仍是更要命的是,他的左眼下,有着一颗小小、红色的泪痣。 柔柔烛火下,他半敛着眉眼,配着那颗泪痣,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秦衍与他相比,太过清冷疏离,少了生而为人的温情。 李夜城与他相比,锋利冷漠太过,林文启与他相比,太过轻挑跳脱。 秦衍三人尚且如此,更别提世间的其他男子与他相比了。 顾星河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后,默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有着这样的一个爹,无怪乎她也长得这般好看。 她原本以为,她的长相,多半像极了她的娘,如今再看,却是像了六分的顾相。 所以李夜城在见了她一面后,想起了顾相,去查了她的身世。 不过像谁都无妨,长得好看就行。 顾修承见她进来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后,目光又落在桌上的奏折,对她的到来,对她的过去,对她此刻坐在这,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像是,她出府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一般。 顾星河在心里为顾修承的淡定束起了大拇指。 没有抱头痛哭说自己当年的粗心大意,也没有一脸嫌弃说着她败坏了顾家的名声,这样的淡淡的就很好。 简单说了几句话后,顾修承便以公务繁忙为由,让顾星河自去下去休息。 听到这句话,顾星河差点被茶水呛到。 巴巴地派小侍从把她叫过来,就说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扪心自问,顾星河觉得无论是在智谋上,还是城府上,跟都顾修承相差太远。 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耍心眼就没甚意思了。 以顾修承的阅历心智,她转转眼珠,顾修承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种情况下,拐弯抹角便显得很多余了。 顾星河开门见山道:“顾相,数年前,我为何流落王府,母亲又为何难产而亡,您是否能给我一个答案?” 她只把顾修承叫相爷,并未唤父亲,顾修承也并未放在心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年久日深,作案人员已不可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事情推了个干净,顾星河轻轻一笑,手指抚摸着小腹。 她不能全部靠秦衍,如果顾修承能给她一个交代,倒也省了秦衍的许多事情。 秦衍让她装怀孕,她还埋汰秦衍,泼了秦衍一脸的茶水,如今再看,却是她最好的筹码。 顾星河抚摸着小腹,笑着道:“世子爷身体孱弱,无论我这一胎是男是女,都是九王一脉唯一的继承人。” 拜曾经的女帝所赐,如今大夏朝的女子也可以袭爵。 顾修承听到这句话,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奏折,微眯着,上下打量着顾星河。 顾星河继续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知能否值得相爷告知我真相?” 顾修承静默片刻,道:“三日后,你再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他仍埋首奏折中。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是三日后来找他要答案,还是三日后他思考结束要不要告知她真相? 顾星河回到院子时,仍在想着这个问题。 想了半日不得其解,便不再想。 左右不过三日,三日后,她去找他便是。 顾章则仍在院子里等她回来,顾星河见天色已晚,略语顾章则说几句话后,便催促他早点去休息。 相府规矩大,龙潭虎穴,是人是鬼分不清,顾章则又是个心直口快的,若是在她这待久了,旁人又该说什么她回来之后,带累顾章则没了心思学习,一心在她院子玩乐。 这样的帽子她可要不得。 顾星河赶走了顾章则,在小丫鬟们的伺候下梳洗完毕,换上舒适的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