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丹将手中的经筒轻放在地上,尴尬地笑道:“习惯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一天不转,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说着,葛丹站起身来,轻轻抚摸着自己今天特意换上的崭新喇嘛袍,道:“白天黑夜都穿这玩意,现在你让我穿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穿才舒坦儿了。” 卓远听着葛丹这番说得蛮是轻松,听着却蛮是心酸的话,心里一阵歉意,自觉刚才不该这么挖苦戏弄葛丹,随后宽慰道:“这些年,你的确不易,比我和砒霜斑鸠几人都要不易。至少我们在潜伏期时还能每日大鱼大肉,对酒当歌,而你却要学着大喇嘛过着苦修日子。唉,换做寻常人还真不一定能忍受得住这份孤寂和漫长啊!” “是啊……这些年就连我手底下这一百单八名弟兄,都快成苦行僧了……” 葛丹摇着头,无言以对,因为卓远这番话的确说到了他心坎去了。 “咦,对了!” 卓远貌似记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今天我和番主要借你这地方掩人耳目碰个头。你有没有交代守在大泥寺门口的那些喇嘛,记得放行番主和砒霜那个疯婆娘进寺?” “放心吧!” 葛丹点头说道:“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他们都是东厂的人,怎么会不识得东厂的档头令牌?你不是说一会儿砒霜姑娘会亮出东厂的大档头令牌吗?他们虽然不识得番主和砒霜姑娘,但却识得那块大档头令牌的。” 卓远哦了一声,道:“那就好。”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突兀响起,紧接着外面传来声音:“葛丹活佛,寺外有一男一女,有一女的已经亮出了我们东厂的大档头令牌。属下已经将两人引至禅院外,就等活佛明示。” “明示个屁!” 葛丹一听来人报禀,不由苦笑连连,隔着房门骂道:“既然已经亮出大档头令牌,那便是砒霜姑娘无疑了。她身边那男子肯定就是番主大人了,你竟然让他们在禅院外等着?混账,没有眼力劲。” 卓远亦是偷着乐,促狭道:“啧啧,你这手底下的兄弟真是当喇嘛当上瘾了,竟然不知是你大还是番主大,还敢把番主晾在外头。别磨叽了,赶紧的,咱们亲自去禅院外迎番主进禅房吧。” 说着,卓远拔腿破门而出,葛丹紧随其后出了禅房。 行至门口处,葛丹恶狠狠地教训了前来报讯的喇嘛:“以后把招子放亮点,那是我们东厂的番主,混球!还有,以后在东厂同仁面前别叫我活佛,我是东厂二档头!” 很快,葛丹和卓远走了五六十步到了禅房小院门口,正见着郭业和砒霜伫立当前。 两人正要行礼,却被郭业抬手喊话阻道:“我知道你是葛丹,我东厂在逻些城中扎得最深的一枚钉子。咱们暂且先省了这些繁文缛节,走,去禅院找个房间,时间紧迫,卓远若返回布达拉王宫晚了,铁定惹来云容的猜忌!” “好,番主,请跟属下来!” 葛丹见传说中的番主大人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心中澎湃,带着郭业返回了小院,进了禅房中。 禅房内,郭业粗粗打量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神情紧张的葛丹,轻笑道:“葛丹兄弟,东厂弟兄本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拘谨。在说了,现如今大泥寺可是你的地盘,我们这几人在逻些城还要躲躲藏藏不敢暴露身份,你这地头蛇可要罩着我们呀!哈哈哈……” “番主折煞属下了!”被郭业这么一逗乐,葛丹也渐渐放开了一些,心中暗叹,卓档头果真没骗我啊,番主大人的确随和。 “好了,大家都别站着,砒霜,卓远,你们二人也找个地方坐下!” 郭业吩咐了两人之后,自顾坐到葛丹搬来的一把胡凳上,问道,“咱们长话短说,借着葛丹的地方在卓远返回王宫之前,将计划敲定!” “计划?” 卓远和葛丹异口同声,惊疑道:“莫非番主是要对云容这个叛徒动手了?” “正是!” 郭业说道:“塔吉娜已经寻到,我们此番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七天时间,我们必须想办法铲除云容这个贱人,继而离开吐蕃返回长安。” 此言一出,卓远和葛丹纷纷面露欣喜。 卓远心中大呼,可算是快要回去了,吐蕃这鬼地方真是人呆的。 而葛丹则比卓远还要来得兴奋,因为早前暗夜大人曾派人送来密信,诛杀云容那一天,便是他潜伏任务完成,返回大唐那一日。 想想这些年在吐蕃蛰伏的日子,真他娘不是人过的啊,真是能把活人逼疯,能把好人逼成大喇嘛啊。 随即,葛丹急问道:“番主心中可有计划?” 郭业笑道:“诛杀云容也是临时起意,我心中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一个好汉三个帮,趁着你们三人都在,不如我们群策群力巧定这个诛杀叛徒云容的计划,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