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盯着房玄龄的面庞,单刀直入问道:“如果你也步上长孙大人的后尘,你又置我遗直遗爱两位兄弟于何地?房大人应该心里清楚,他们现在羽翼未丰,正是需要你这个当父亲的扶他们一马。正所谓好风凭借力,扶我上九天。你如还在,便是他们兄弟二人的那阵好风。若是失了势,不仅不能对他们兄弟有所裨益,反倒会牵累了他们二人,阻了他们兄弟的前程。房大人,这些你应该都想过吧?” “嘶……” 房玄龄脸色发僵,猛吸一口凉气,眼神有些不善地看着郭业,低声喝道:“郭业,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请直言吧……” “痛快,我再藏着掖着,倒显得我趁人而危了。” 随即,郭业便将之前和李靖、孔颖达所商议好的那套说词娓娓道了出来…… “不行!” 房玄龄勃然大怒,喝道:“万万不行,我若这般做,置关陇世族的利益于何地?” “关陇世族?” 郭业冷笑道:“房大人,以你的眼力,你觉得陛下还会容忍你们关陇世族的利益继续坐大,最后危及到皇权吗?凡是阻滞掣肘大唐,危及到江山涉及的隐患,陛下决不姑息。他连太上皇和太子都能狠下心来,难道还会对你们心慈手软?” 房玄龄执拗地摇头道:“但我也不能为了自家的利益,而罔顾关陇世族的利益啊。这与奸佞小人有何区别?” 郭业道:“房大人看来真是丢失了本心,再也找不回来了。难道你忘了当年出仕为官的初衷了吗?你难道想跟长孙无忌他们一样,为了一己私利,而罔顾帝国利益吗?” “不,我没有。”房玄龄又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急辩解道,“我忠心耿耿,从未有过私心。” “错了,自从你跟长孙无忌他们为了关陇世族的利益而站在朝堂上的那一天,你便已经走错了路。” 郭业轻声叹道:“房大人,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郭某的意见。关陇世族就是拦在帝国前进路上的一头大老虎,陛下打老虎的决心不会改变。太上皇、太子承乾、鲁王、荆王、道孝王、还有长孙无忌等人,便是前车之鉴。可以预见,关陇世族必将倒台,一切阻碍帝国前进的羁绊必将荡涤清洗。到了那一天,你若继续同流合污,你一把年纪倒也够本儿了,倒是遗直遗爱两兄弟,被你拖累了。” 说到这儿,郭业郑重其事地看着房玄龄,加重语气地劝诫道:“房大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他们兄弟二人想想啊。如今陛下还未回长安,时间还算富裕,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早点给我一个答复。” 言罢,郭业便拱拱手,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推门而出,离开了书房,径直取道回家。 房玄龄单手撑在书桌上,神情纠结地默念道:“难道一开始我便错了?顺应潮流,顺应时势,为了遗直,为了遗爱……” “父亲!” 房遗直突然出现在门口,恭声通禀道:“父亲,二弟派人从良材县送来了书信。他信中提及,这几天又遇见一桩难以判夺的官司,想让父亲您支支招。” “这小子……” 房玄龄一听之下,脸上不由浮起了一抹宽慰的笑容,轻轻责怪道:“如今都是堂堂县令了,竟然还有不会判的案。遗直,你且进来,将这桩官司说与为父听听。” “喏!” 房遗直手执书信,一脚跨进了书房中。 …… …… 良久,郭业回到了太平坊的家中。 刚一进平阳郡公府门,便有门人急忙报禀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花厅有位客人等您多时了。夫人说她有孕在身,加上是女眷,不便替您会客,所以那客人一直都在花厅候着您。” 郭业停住了脚步,问道:“这客人什么来头,知道否?” 门房点点头,说道:“似曾相识,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以前来咱们府上作过客的长孙三公子公子。” 长孙三公子? 长孙羽默?这小子不是至今没有音讯吗?现在又是从哪个旮瘩角落里冒出来的? 噌的一声,郭业猛然抬脚大步入内,直奔花厅。 第1027章 太荒诞了! 郭业飞奔入花厅,前脚刚跨过门槛儿,连长孙羽默的人影都没瞅清楚便兴匆匆地嚷道:“长孙羽默,你小子舍得回来了,咦?” 话未喊完,瞥见了花厅中一道直挺挺的背影,不过却是穿得花里胡哨好似胡服,脚下穿得靴子更是像西域人的羊皮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