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叹息道:“正是如此,长孙无忌才会这么热心奉皇上的旨意,又是为郭业摆灵又是为郭业设冢。结果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输。如今虞世南这老滑头又不在长安,真是愁煞了孔某啊!” 李靖眼睛微微眯起,轻轻说道:“除非郭业能趁着头七未过,及时返回长安来。不然的话,即便他以后归来,那也是天大的麻烦。到时候恐怕为了朝廷和皇上的颜面,他就算是活着,也必须是……” “卫公,别说了!” 孔颖达俨然猜到了李靖想说什么了,立马打断道:“这话莫要在这儿说,如果卫公有心帮衬郭小子一把,咱们就去内堂一叙,如何?” 李靖突然嘴角噙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孔颖达,低声笑道:“孔尚书,都说你不擅长奇谋诡计,我看这话是骗人的啊。这不,李某稀里糊涂就被你绕进去了。看来,这忙我不帮还不成了?” “嘿嘿,卫公莫要这么说。” 孔颖达亦是微微低笑道:“若不是你心里格外看重郭小子,有心帮他一把,今天又怎么会主动过来吊唁呢?罢了,大家心照不宣了。我懂,你不愿得罪任何人,明哲保身嘛。走吧,咱们内堂叙话。” “好,走吧!” 随即,两位大佬避过在场诸人,前后脚地进了灵堂后面的甬道中,悄悄商谈了起来。 灵堂内,仍旧是人来人往,前来吊唁者不计其数。 而灵堂外,亦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几乎将整个太平坊的交通给堵塞住了。 此时,国子监司业陈康,率领着数百寒门学子,因为担心益州侯府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只得在侯府的门口处设起了临时的祭场。 一时间,扔纸钱的扔纸钱,烧黄纸的烧黄纸,更有甚至拎着酒来祭奠郭业,反正现场一片混乱。 这么多寒门学子出现这儿,既然有酒,那便有诗。 颂声郎朗,悼词不断,祭诗不绝。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益州侯,忠魂远兮……”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郭尚书为国捐躯,必流芳名于千古!” “悼吾兄郭业郭子仪: 贞观四年,仲夏,遥想与兄相识日,千杯不醉赋诗百篇,可当酒国之才子……” 期间,陈康更是拎着酒坛,当场吟诵了一篇悼赋,不仅才华惊艳,更令往来者无不潸然泪下。 与此这时,太平坊中的一个胡同口,与郭府仅有五十步之遥,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褴褛破衣的乞丐也正窥视郭府门口的壮观一幕。 这名乞丐在寒风大雪中瑟瑟发抖,双脚更冻得连连跺脚,嘴唇不断哆嗦骂骂咧咧道: “靠,你们这群混蛋啊,老子还没呢,你们嚎得哪门子丧啊?” 这乞丐,正是从天柱返回大唐国境,而后辗转数月回到长安的郭业! 第976章 喜忧参半 自打郭业翻山越岭进入大唐国境后,他便由南向北直奔长安而回,一路之上穿州过府,没有多做停留更没有惊动任何人,为的就是想早点回到长安,与秀秀团聚。 进入北方之后,天气也随之恶劣起来,北风凛冽,天寒地冻,以长安为中心的周遭数十个州府更是连番下了十几天的暴风雪。风雪之大,令人难以举步前行;积雪之深,足足淹没到了膝盖。 回到长安后,郭业早已是衣衫褴褛浑身邋遢,为了遮蔽风雪,他头戴斗笠;为了能够举步前行,他手里拄着竹杖。这身行头,跟街边的臭要饭根本没有区别。不过这种天气,乞丐都不愿意出来要饭了。 大雪之下的长安城虽是大白天,却早已没了往日熙熙攘攘的景象,街边不见店铺开张,酒楼不见食客攒动,路上更是不见行人拥堵。 反正就一个字:静! 当然,今天的太平坊是个例外。 衣衫单薄早已冻得直打哆嗦的郭业躲在太平坊的一个胡同口,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自家门口的这一幕,真是啼笑皆非。 尼玛的,老子活得好好的,又是灵堂吊唁,又是门口祭奠,这算哪档子事儿? 不行! 这也太不吉利了,奶奶的,必须站出来证明老子还活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