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秘密的最开始,栾凤觉得天地仿佛都崩塌了,生气、难堪、绝望……五味杂陈的情绪让她几欲崩溃,她不止一次想要找闫涵对峙,想要问个明白,可她始终没有这样的勇气。 骆十佳在深城读着最好的高中,以后会有最好的前途,她这个没本事的母亲,怎么能就这么毁了她的人生?她提供不了的,闫涵可以给予源源不断。 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这么多年的忍耐让栾凤自己都陷入一种错觉,她坚持的想法就是真实的想法,久而久之,她好像连自己都骗过了,她的装聋作哑、忍气吞声将骆十佳推向了地狱,她也仿佛麻木了。 她容忍了闫涵很久很久才回来一次,习惯了这么多年孤枕难眠,也接受了将在这栋奢华精致的房子里一直到死。 死,这个节点终于让她不甘于再这么沉默下去,她想,死了就没有机会问了,趁活着,有些话总归是要有一个答案的。 厨房有温着的甜汤,栾凤盛了一碗断进了书房。 闫涵正在看着什么文件,听见开门声抬起了头,看见是栾凤,又低了下去。 “放在桌上。” 栾凤听话地把甜汤放在了桌上,却没有立刻离开。 “趁热吃吧。”她说。 见栾凤还不离开,闫涵眉头皱了皱:“出去,我一会儿会吃。” 栾凤往后退了一步,抿唇优雅地笑了笑。多年过去,闫涵不是当年的闫涵,栾凤也不是当年的栾凤。 “我们谈谈。” 闫涵有些意外栾凤会说出这四个字。眉头微挑,随即关上了文件,揉着太阳穴往后靠了靠:“说吧。” 栾凤还是笑着:“你应该知道,我得了癌症,没多少日子活了。” 闫涵没有说话。 “死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栾凤说:“我希望你能带我去国外生活一阵子。” 闫涵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栾凤,栾凤始终挺直背脊。 “去国外做什么?她的主意?支开我?” 栾凤摇头:“我只是想找个美一点的地方去死。” “国内也有美的地方,大理,丽江,你选一个。” 栾凤直挺挺看着闫涵:“能做到眼不见为净吗?” 这句话终于激怒了闫涵,他的表情骤变,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你什么意思?” “你把她叫回来是为什么?你真当我傻吗?” 闫涵冷冷讥诮:“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不会在这和我说这些话。” 闫涵的话一字一句,有如最尖锐的武器,将栾凤好不容易筑起来铠甲砍了个片甲不留。她的步伐有些摇晃,还是强自镇定。栾凤的脸色渐渐白下去,她仍旧死死盯着闫涵,那其中包含着那么多不甘心,她一字一顿地问他,语速缓慢:“闫涵,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这样的问题,对你我都不好reads;盖亚的异乡者。” “她根本不爱你,你心里很清楚。你怎么对待她的,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闭嘴!” “放手吧,根本不可能了。她有了别人的孩子,她宁可跟那个欠债的烂穷鬼也不愿看你一眼。”栾凤冷冷一笑:“闫涵,在我看来,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可怜虫罢了。” “滚——” …… 骆十佳早上起来的时候正看见栾凤下楼。她将一头卷发披散,遮住了两颊,但骆十佳眼尖,还是看见了栾凤脸上的红肿。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对她动了手。骆十佳皱着眉,胸口蓄满了无法发泄的愤怒。 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是最后一个下楼的,他已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