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意气风发。 皇帝心内一时触动非常,阖上双目,慢慢地从眼角流下两道细细的泪水,感伤道:“若是太子还在……若是吾的大郎还在……”歇了一歇,却已无力再喝骂怀玉,只摆了摆手,吩咐道,“去陵园瞧瞧你大哥,为他上一炷香罢。” 容长一上前扶着皇帝慢慢在榻上躺下,转身给一个小黄门使了个眼色,那小黄门悄悄追到门口,将一方手巾奉与怀玉。怀玉默然接过,把身上的参片掸掉,再按了一下嘴角,“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日的黄昏时分,怀玉率一帮子人由皇陵骑马呼啸至青柳胡同,马蹄声如雷震,马后扬起的黄尘遮天盖地,胡同口两旁的人都给震到门口来了。众人七嘴八舌的,不明所以:“谁!谁!不会是马匪罢?大白天日的,吓死人!”只闻马蹄的声响及漫天的黄尘,却未看见半个人影。 青叶正在后院折桃花枝,听见马蹄声,将才折下来的花枝一扔,急急地拎着裙裾往门口跑,才到院门前,便被刚跳下马的怀玉给一把给抱住了。 青叶捶着他的胸膛又哭又笑:“你怎么这些日子才回来!你怎么这些日子才回来!” 怀玉将她半拖半抱地拉扯进了屋子,先不说话,低头便亲了上去,嘴唇距她的脸庞还有寸许时,却忽然停住,冷冷发问:“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被人诳进了宫?你这一趟进宫,使得原本默默无闻的青柳胡同忽然间声名鹊起,人人都知道褚家小姐被我金屋藏娇,便是连陛下都知道这青柳胡同的大名了?” 青叶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再踮脚亲了亲他嘴角的伤与额头上的肿块,轻声问:“挨打了?为了我的事?” 怀玉一霎不霎地盯着她看,半响,忽然又道:“跪下不许动,我要罚你。” “罚我什么?我没错。”青叶与他顶嘴已成了习惯,心里明明害怕,却还照例嘴硬地顶上两句,“为什么要罚我?我又没有错……” 话是这样说,还是老老实实地拉着他的衣摆与一只手慢慢跪了下去,且跪得笔直,自然也是不敢动的。 怀玉甩开她的手,在屋子正中落了座,也不说个中缘由,只冷着脸把玩手中的马鞭,间或用眼梢扫她一眼。 青叶却是心知肚明,委委屈屈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想出风头、想要名分才去的,是你的王妃强行来把我带去的;倒不是我经不起吓,也不是我太笨,我只是想着今后要与她一辈子朝夕相对……若是得罪她,怕她生气,怕她去贵妃娘娘面前说我坏话,自然也是怕你为难。”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膝行上前两步,把脸伏在他的腿上,低低道,“你瞧,我并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还要罚我?” 怀玉撩了下眼皮,冷冰冰道:“小惩大诫,叫你长点记性,今后不再轻易上当受骗。”拿马鞭手柄往把她的脸从腿上挑开,喝道,“跪好!”言罢,歪坐在椅子上,拄着头不再说话。青叶伸头往他跟前凑,转眼被他伸一根手指头抵住额头,给远远地推开了。 青叶只得重新跪好,见他总不说话,心里有几分担心几分难熬,更多的却是欢喜,心尖尖上总有虫儿在抓挠,痒痒的,总想往他面前凑。不过一时半刻,便跪不住了,趁他把玩马鞭出神之际,悄悄往前挪了挪,厚着脸皮把下巴搁到他膝盖上去,低声问他:“可是被陛下打了?打得厉害么?疼么?” 怀玉拿眼梢瞟了她一眼,没理她。 她便又自言自语地念叨:“我并没有错……你若是看到王妃发毒誓时情形,必然也不忍心,必然要叫我随她去的。” 怀玉嫌她话多,不耐烦道:“晓得你没错,就是想要罚你!” 他不讲理,青叶也无话可说,赌气道:“罚就罚。”把脸伏在他腿上想了会心事,消停了一时半刻,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一回,“额头还疼么?嘴角也疼么?疼么?疼么?疼么?” 她问了许多声,怀玉方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乜她一眼,随即转过头去继续出神。青叶再啰嗦:“你怎好这样大张旗鼓地带人跑来?这样张扬做什么?从前你不都是小心翼翼的么?以后我出去,被人家问起来,我怎么同人家说?” 怀玉哼一声,又乜她一眼:明知故问,倒好意思问出口的。这青柳胡同眼见着都要名扬天下了,连皇帝都知道他金屋藏娇在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