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了……” 青叶又道:“我秀一哥这个人木讷了些,对于这些首饰帕子等只怕不大上心,你下回不如掉一件小衣裳在他房内。这样他大概才能觉察。你不晓得,他十几岁时,最喜欢偷藏女子的小衣裳。” 透子窘迫,脸上泛红,低声道:“你,只怕你误会我了,我哪敢去打秀一大人的主意。” 青叶笑道:“你若无意,便当我没说过。你若有意,不妨按我说的做。还有,他不挑食,但却顶顶喜欢吃红烧肉。我猜想你也烧不来,等我有空时,写了菜谱给你。你若能做了给他吃,他自然就会晓得你的好处了。” 透子问道:“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青叶道:“我想说便说了。” 透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要叫你教,我才不稀罕!”言罢,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地走了。 午后,结月润的舱房收拾布置了起来,船上人人得知今晚结月润要与藤原家的小姐成亲。按理说,藤原家的小姐成亲不该如此随意,如斯轻慢,比之纳妾都不如。但一船都是打家劫舍的倭寇,又都要准备晚间去侯怀玉的居处抢银子,自然也没有人顾得上讲究排场了。 青叶溜达到甲板上消食,趁机看了看四周,四面全是望不到边际的海。她看也无用,既分辨不出东西南北,逛久了还有点头晕恶心。这艘船能停留在这里许久,想来此处是汉人官兵所巡视不到的地方。她被掳一事,春风楼的人大约也会诧异叹息上一阵子,不过几日之后,只怕也就渐渐忘却当初那个卢大厨了。当然更不会有人费心去为她报官,即便报了官,也必定不会有人来找她救她。只是可惜了她积下的那些银两,还丢在春风楼的下处,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几个个头矮小精悍的倭人靠在船舷边上商量事情,也不避她,她竖着耳朵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说的约莫是晚间正好顺风,趁夜深人静时开船靠岸,待得了手后再赶紧离开。得了那数万两银子后,又可快活好一阵子云云。 溜达了许久,秀一不知从哪里也踱了过来,左右看看,拉过她的手,往她手心上放了一只小小的海龟。 青叶失笑:“这是做什么?” 秀一的语气里带着讨好:“这龟好养得很,我想着你会喜欢……” 青叶一扬手,小海龟便“扑通”飞到海里去了:“多谢你好意,只是我一看见它,便要想起自家的处境,我如今同它一般无二,都被人关着押着,叫我养它,又有何乐趣可言?再者,我今日便要同润大人成亲了,虽说咱们有几年的兄妹情分在,但又不是亲的,还是避些嫌的好。” 秀一神情大变,继而木着一张脸,眼看着要掉眼泪。青叶不去管他,自回了舱房躺着,叫透子拿来纸笔,写了红烧肉的菜谱。写好,想了想,又加了几个秀一从前爱吃的菜的做法。他这人怪得很,虽是倭人出身,却最爱吃汉人的饭菜。从前,每当她娘亲烧了红烧肉时,他不论在哪里,一旦闻到香味,就会一溜烟地跑回家,乖乖地坐到灶房里烧火,或是挑水抱柴,两只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锅里,拉也拉不走,叫人看着好笑。 等墨干透,青叶将菜谱送给透子,透子面上淡淡的,却将菜谱仔细地又吹了几下,小心折好,用帕子包上,这才放到怀里去了。其后,透子便陪她在舱房内坐着,面上虽然刻意对她冷淡,然而言语行动却和善温柔了许多。 傍晚时分,船开动了,船上众倭人早已准备停当,只等天黑透,船靠岸,候至子夜便可上岸行事。炮船大约行驶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某处停下抛锚。岸上黑灯瞎火,想来此处既不是渡口也不是码头。 弓锦来请青叶,透子拉了拉她的手,轻声叮嘱道:“你莫要再顶撞润大人了,你若是柔顺些,想来也不会再遭打骂。” 早已打扮穿戴得花枝招展的新嫁娘青叶道:“知道啦。多谢你,透子。” 到结月润的舱房路上时,恰遇秀一与众倭寇议事归来,秀一堵在通道上,他还是一身常服,并未像其他倭人一样身着夜行衣。他与结月润两个,一个废了一条腿,连正常行走都吃力;一个缺了手指头,加之上回断的腿尚未完全养好,因此这两个人便留在船上以作接应。 弓锦看见秀一,忙驻足行礼,青叶挺直了脊背,面上无悲无喜,眼睛看也不看他,像是没见着他这个人。秀一心中一痛,却只能让开一步,目送着她径直离去,走到结月润的舱房门前站定,等弓锦轻轻拉开门,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内,门随即从里面带上。 结月润的舱房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