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萧渡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现在的形势,可由不得你在心软了。” 屏风后传来一声叹息,随后声音道:“母后冤枉孩儿了,孩儿怎么可能心软,只是云常郡以北还有数个强敌在虎视眈眈,萧家军若是有了贰心,大穆江山便岌岌可危,所以没有万全之策,孩儿还不能动他。” 太后冷笑道:“万全之策?等你想出万全之策,只怕你的皇位都要易主了。你也无需再找什么借口,这萧渡是非除去不可!宜早不宜迟。” 那声音肃然回道:“是的,孩儿一定谨遵母后的教诲!”随后一袭明黄色的袍服自屏风后消失,而太后摘下手上的护甲,冷着脸将它狠狠插·入炉灰之中。 宫闱中的风谲云涌暂时被关在了宫墙内,侯府里终于度过了一段平静无波的日子。萧芷萱的及笄礼过后,她的伤已经全好了。而她又开始整日闹着出去玩,恢复成那个贪玩爱笑的女孩。 可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又比同龄的女孩多了一丝坚韧和通透,好像生在河蚌内的明珠,在黑暗中经历了无数痛苦磨砺后,才能始见光华。 元夕将她的一切转变看在眼中,便是由衷地为她高兴。此时,眼看她气鼓鼓地自外摔门而入,忍不住笑着问道:“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萧芷萱嘟着小嘴,愤愤道:“别提了。今天碰到个无赖,那么大条街,偏说是我挡了他的路,那么多家店,偏要抢我看上的东西,我看他就是专门来找我晦气的,害我逛街的兴致全没了。以后若是让我再遇见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元夕无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把她气成,她连忙让安荷端了茶果过来给她消气,两人又聊了几句,元夕便觉得身上有些疲乏,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萧芷萱眼珠滴溜一转,贼兮兮地笑道:“这才下午就犯困,大嫂是不是怀上了啊。” 她本意只是调侃,谁知元夕竟脸上一红,低下头轻声道:“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推迟了几天。” 萧芷萱惊喜地张大了嘴,连忙开心地直拍巴掌道:“真的吗!太好了,大哥知道了吗!” 元夕却笑着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轻声道:“你先别急啊,也别告诉别人。我还没找大夫来看呢,我的月事一向不太准,所以想再过几日再和你大哥说,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萧芷萱点头应下,心中却已经开始幻想未来小侄子或侄女的样子,忍不住想得眉开眼笑起来。元夕见话头说到这儿,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做了一半的小包被,道:“这是我自己偷偷做得,做了一段日子了,就是有几个地方一直做不好,你女红好,来帮我看看。“ 萧芷萱接过仔细瞅了瞅,道:“你如果有了身子可不要做这些活了,交给我,保证给你做得漂漂亮亮。” 元夕却摇了摇头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的手虽然笨,还是想自己亲手做好这床被子。我想我的孩子知道,这些都是她娘专门为她做得。”她从小没了娘,所以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从出生时,就能感受到这针线中传达的浓浓母爱。 萧芷萱歪着头看她,突然间心有所感,莫名有些隐痛起来。她于是笑着将那包被递回去,道:“没事我来教你,大嫂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窗外流云渐渐飘移,书房内,萧渡对着墙壁默默站了许久,终于伸手取下墙上的银弓,放在手中慢慢摩挲。 关于那人的事,他能记得并不太多。在宫中伴读时,偶尔几次遇见只觉得他既遥远又冷漠,现在想来,只怕是为了怕暴露他的身份而默默隐忍。唯一,便是那次他凯旋回朝,他亲手赐他这柄银弓。抬起头,便能看见他眼中的热切和期许,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眼神中的深意,可一切都太迟,他甚至从未听他叫过一声父亲。 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开,元夕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笑着道:“天气越来越热了,喝碗莲子羹消消暑气吧。” 萧渡抬头看见她的笑脸,只觉得心中郁结散了许多,他舀起一勺莲子羹放入口中,抬头发现元夕正目光闪亮地盯着他看,心中一动,便皱起眉道:“这莲子羹做得太淡了。” 元夕惊讶地抬眉,又走到他身旁盯着那碗羹,道:“我看着她们熬得,应该不会淡啊。”她随手舀起一口放入口中,随后又道:“明明就很甜。” 这时,萧渡却一把将她拉得跌入自己怀中,又就着她的手再舀一勺放入口中,笑得十分开怀道:“这次够甜了。” 元夕知道他故意作弄自己,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通传,说从左相府送了封书信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