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做了皇后,卿家也把那个下人赶出了府邸,任其自生自灭。 褚妄眸光落在她唇上,微暗。 口中却冷淡道,“可见,这世上之人,都是些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之辈。” 对方的行为无法理解,话倒是没错。 要不是身上太过酸痛,卿柔枝甚至想要赞成地点点头。 他又突然轻声,“放肆。”耳畔传来男人的声音,有点低哑,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朕与一只狗比?” “陛下恕罪……”话没说完便被堵住。 她的唇瓣还未闭合,微冷的舌滑入口中,不加节制地索取,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从口中划入喉咙。眼睛看不见,其他感觉便异常清晰,唇舌交缠的声音清晰,听在耳中格外羞人。 男人喘息愈发低哑,掌心倏地探进,在那丝绸般温暖细腻的皮肤上,慢慢滑过。 她忽然开口:“陛下。” 低低喘息着,一字一句道,“在我全部的人生中,真正的快乐屈指可数。” “你送我的第一件生辰礼物,那根手镯。” “我收到以后很开心。” “我想,在这冰冷的宫里,我也终于拥有了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手指在她大腿上顿住,似乎被她的话语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本来以为,入了深宫,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是你救了我。” “是陛下,给了我新生。” “你走以后,原本靠着和你的那些回忆,足够我苟延残喘,度过深宫里余下的漫长岁月……” “就在你离开宛京的三天后,我忘了你。” “我以为,我忘了你。”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我以为彻底忘记了的一个名字。” 那人呼吸一轻。 她终于,将一直深藏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兰因,取自美好的前因,我一直觉得,与陛下的相遇,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缘分……” “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每次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场梦。可当你回来,突然无比真实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知道这场梦……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靠近,薄唇慢慢在她耳边厮磨着,压抑着的渴望。 卿柔枝舔了舔唇,“陛下的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她会问起这个,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答道,“破妄。” “好名字。”卿柔枝道,“很配陛下。” “皇后娘娘。” 他终于久违地,唤出这个称呼,他在做九皇子的时候,其实很少称呼她为“母后”。 更多的时候,是不冷不热的一声,“皇后娘娘”。 感到他的手从被褥里抽了出去,卿柔枝松了口气。 他身上传来龙涎香和阵阵的白梅香气,她想,大约不久之前,他去了一趟白梅园。 褚妄淡淡道,“庆嫔对朕来说,和那些供我驱策的奴仆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娘娘,是不同的。” 他们默契十足,绝口不提死去的兰绝。就好像那些疯狂糜乱的记忆,那场大火,都没有发生过。 “娘娘可曾后悔过?” 卿柔枝想了想,“陛下是问什么。” “即便重来一次,娘娘还是会从七哥的手里,救下朕?” “会。” 她答得毫不犹豫。 女人眼上蒙着黑布,肤如白雪,那瓣红唇中吐露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褚妄突然发现自己分辨不清。 “朕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缓声,“朕还想过,将怀有身孕的庆嫔推下台阶。” “论迹不论心。” 卿柔枝胸膛里的心,平静地跳动着。她听见自己宽容、柔和地说,“你没有动手。就还能救。” 褚妄一声轻笑,“卿柔枝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