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又见她直到此时此刻,竟还只是一味的偎依在那混账身边,对自己的父母却不闻不问,悲凉之余,一股火腾的从心口冒出来,抬手就要打。可转念一想,到底不能影响大夫诊治,便一把抓住芸娘纤细的手腕,黑着脸将人拖了出去。 “王郎!”芸娘挣扎了几下,本能的喊道。 “芸娘!”王书生一愣,也要追上去,却被展鸰一把按住,转而拖向另一个方向。 出来的时候,席桐还顺手给关上了门。 “你要,你们要做什么?!”王书生一个大男人,却被展鸰抓着后脖领子倒拖出来,一路踉踉跄跄,自认颜面尽失,不由得恼羞成怒道。 “做什么?人家母女叙话,干卿何事?”展鸰冷笑道。 王书生面上涨紫,大声道:“你瞧不见那刘太太要打她么?” “那又管你什么事儿?”展鸰反唇相讥,“焉知你去了不是添乱?” 她其实并不是个多么崇尚暴力的人,但有很多时候,有些人就是油盐不进,单纯的游说、以理服人是办不成事儿的,你不给他们点儿终生难忘的教训是绝对不行的。 就好比这个芸娘,简直就是鬼迷心窍,换做自己是刘夫人,哪儿还能等到现在! 席桐就在旁边默默横了王书生一眼,后者登时一哆嗦,嘴唇颤抖几下,脸色渐渐转白,到底是不敢动弹了。 见他这样,展鸰越发瞧不上,语带讥讽的问:“你不去了?” “是你们不叫我去!”王书生气急败坏道,觉得这些人简直不讲道理。 “我们不叫你去你就不去?”展鸰今儿也算大开眼界了,怒极反笑道,“那我们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王书生目瞪口呆,才刚被吓白的脸又青红交加,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说白了,他为什么听了展鸰的话之后就真不过去了:害怕呗!怕展鸰和席桐打他! 在方才的短短一瞬,他已然判定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所以下意识的审时度势,又觉得刘太太到底不可能真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所以干脆顺势服软。 结果,展鸰和席桐越发鄙视他了。 出了这样的事,你一个始作俑者非但没有一点儿担当,竟还真的就借坡下驴,什么玩意儿啊! 确实虎毒不食子,可谁也没说不准给点教训不是吗? 那刘老爷其实就是给这俩人,尤其是自己辛苦养大的芸娘气病的,难不成还不许当娘的揍了? 展鸰才刚想到这里,就听那头啪啪两声脆响,短暂的沉默后,一高一低两道哭声夹杂着零七碎八的话语传过来。 “……为何……王郎” “畜生……白养活!你爹若是……陪葬!” 王书生不曾想刘太太竟真下得去手,一时也有些懵了,然后便下意识要往那边走,可刚一抬脚又想起方才展鸰对自己的警告,又本能的朝他二人看去,同时义正辞严道:“我是必然要去看看的!” 他用力挺起单薄的胸膛,努力仰着下巴,一副若你们胆敢阻拦,我必然同你们玉石俱焚的决绝模样。 展鸰和席桐齐齐冷笑出声,然后朝左右两侧分开,满是嘲讽的伸了伸手,“您请啊!” 若真想英雄救美,就该不顾一切,还打个屁的申请! 他们这样大方,王书生反而不大敢上前了,席桐看不得他这般瞻前顾后惹人不快,索性也像方才展鸰做的那般,直接抓着他的背心,连拖带拽的将人弄了过去。 因方才将刘家一众仆从都撵了出去,这会儿院子里只有刘家母女哭诉,展鸰三人过去的时候,就见芸娘双颊红肿的跌坐在地,正以袖掩面哭个不住。站在她对面的刘太太倒是还站着,不过瞧她以泪洗面和浑身发抖的模样,约莫也是硬撑。 谁都不愿死对头看见自己的狼狈,展鸰抢先几步,挡住王书生的视线,轻声唤了句,“刘太太。” 刘太太如梦方醒,忙背过身去抹了抹脸,然后才转过身来,“展姑娘,席少侠。” 说完这两句,她的视线才挪到王书生脸上,一双眼睛里登时崩出来无数的刀子,恨不得将王书生千刀万剐了。 此刻的芸娘还沉浸在被亲生母亲掌掴的震惊和悲痛中无法自拔,竟也没察觉到情郎的到来,只是娇弱无力的瘫在地上啼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