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双樨探手从马鞍上解下来:“带了一把火铳,但是火药没剩多少。” 旭阳也带着铳,但是火捻子怎么都打不着。李在德弱弱举手:“我……我也带了。不用打火捻子。” 邬双樨眼睛一亮:“你带来了?” 李在德掏出一把略小的火铳:“带来了……” 旭阳不废话:“带了就好,都填上火药准备着。” 李在德挠挠头:“不用填,里面有六发弹药。” 邬双樨笑:“狍子铳。” 李在德朦胧:“啊?” 邬双樨还是笑:“猎狍子的。” 旭阳攥紧斩马刀呵斥厨子:“你的驴太慢了!” 大厨生闷气,驴当然比马慢啊…… 蹭蹭挨挨居然平安回到卫所。李在德高兴之余忧虑:“宣幼清他们不知道遇上狼没……” 邬双樨安慰他:“没事,他们跟咱们方向相反。” 李在德左右踅摸,卫所里面不大都是人,卫所后面倒有僻静处。他神神秘秘把邬双樨拉过去,笑嘻嘻:“把护心镜解下来。” 邬双樨马上解护心镜,很不明白:“怎么了?” 李在德等邬双樨解开护心镜,豪迈地把他的领子往两边一扯,手直接伸进去,冰凉的手指乍得邬双樨一激灵。李在德只是低着头,耳朵透薄,红起来特别好看。邬双樨低声笑,声音在他喉咙里滚。 旭阳揣李在德手的时候,李在德压根没敢乱动。年轻结实经过杀伐历练的肌肉,手感果然就是很好么…… 邬双樨余光瞄见个什么人影过去。像旭阳。邬双樨什么都没说。 李在德从脖子红到脸,手倔强地在邬双樨胸口耍流氓。 第62章 李在德轻薄一顿邬双樨,被狼吓坏的小心灵得到年轻健壮肌肉的充分安慰。邬双樨留在卫所过夜,卫所睡大通铺,这个时候就没什么讲究了,两排通铺的人挤一宿,炕头的人放个屁,炕尾的人打呼噜吸进去。李在德招呼邬双樨赶紧睡觉,一面奇怪旭阳去哪儿了。邬双樨一挑眉:“……你和旭阳一直睡这种通铺?” 李在德脱得只剩中衣钻进被窝:“冻死了冻死了。卫所没有别的铺啊。” 邬双樨按一按太阳穴,把长枪插进兵兰,解甲脱外衣。除了值夜的,卫所的人陆陆续续上床睡觉,邬双樨在李在德身边躺下。李在德唾弃自己,都忘了晚上还能睡一起,早知道不那么急色把邬双樨叫出去了。李在德两根手指走进邬双樨的被窝,掐掐柔韧细薄的腰。邬双樨猛地抓住李在德作妖的手,李在德低低嘻嘻两声。 邬双樨仰面躺着,屋子里微弱的光描绘他的鼻梁唇形,仿佛起伏凌厉线条俊秀的山峦。邬双樨睁开眼,眸子神光灼灼。月亮升起来了,李在德想。 李在德非常幸福地一夜好眠。早上去厕所,就他一个人醒了。邬双樨闭着眼,他睡觉也是呼吸均匀的,看不出来是不是醒着。李在德蹑手蹑脚下床,尽量不惊动邬双樨,趿着鞋子跑出门,一开门一阵寒风。 旭阳在外面站着。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铠甲上一层薄霜。李在德一愣:“你晚上是不是没睡?不是你值夜呀?” 旭阳低头用食指转头盔,转了许久,眼睛才从头盔挪到李在德脸上。李在德的眼睛是黑的。眼神懵懵懂懂,柔柔软软,看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明白。 旭阳停止转头盔,胳膊远远地伸开,像是要拥抱,姿势僵在半空,手无奈地缓缓落下,轻轻一拍李在德的肩。 “外面冷。” 邬双樨在屋里,睁着眼睛看房梁。 辽东卫所并没有像关内那样破坏得几乎消失殆尽,谢绅的消息一路到达山海关,进关之后南下进京。司谦接到,先检查蜡丸没有被破坏,立刻交给王修。谢绅的字真心是一绝,巴掌大的纸头,密密麻麻的粟米大小楷书整整齐齐,必须用泰西放大镜看,否则只是一个个黑点。王修阅读完毕,纸头烧了,回王府找李奉恕。 四月,北京算是有了些温软的春风。李奉恕终于能穿薄的,对着镜子一照,肩颈胸臂挺拔有力,于是非常疑惑,怎么还有死活不识货的。 不识货的风风火火地走进门:“谢绅总算又来信了。我还担心他出意外……” 李奉恕默默地看王修,尽量不落痕迹地展示自己的肩背。 王修疑惑:“你背后痒?” 李奉恕阴着脸拔脚往书房走,王修跟在后面:“大上午的你又不高兴……” 李奉恕坐到书案后,王修尽量简洁地跟李奉恕讲谢绅搜集来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