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麻。他现在更稀罕周烈一点,很久没能这么放心大胆不怕弄死人地打一场了。 周烈心疼自己的刀,对着光检查。戚家刀细但不薄,刀锋锐而不脆,是真正杀人的上品,一支军队上万士兵用反复杀人的经验千锤百炼出来的煞刀。 “武毅公的刀,不错。”王修一挑眉。 周烈叹道:“是啊,武毅公的刀。” 王修知道周烈耿直,倒是没想到他会敬佩武毅公。世间流传武将大多数是周烈这款,杀伐决断不容沙子,忠心耿耿,不会说话,一副心肠直上直下,清正而贫穷,简直成了必须的样板。武毅公是个另类,他的军队一生从无败绩,他曾是大晏的铜墙铁壁。可是他很世故,也颇圆滑。阉党文官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夹在中间左右逢源。武毅公很接地气,该拿的钱也拿,该收的美人也收,和大家打成一片。所以他的军队从来不欠饷,他的军队装备世上无出其右,他的军队是整个大晏帝国最精诚的剑和盾。 “我只恨……没有武毅公的本事。”周烈笑起来。 武毅公打了一辈子倭寇,其实是打了一辈子倭寇的支持者。语言不通隔海相望的强盗为什么会杀之不尽,为什么越杀越多,为什么越来越猖獗,最后竟然可以抵抗正规军队。大晏的朝堂里到底有没有人拿过倭寇海盗的好处。拿了多少。谁是这些强盗利益链条的庇护伞,到底是谁。 当年武毅公也许是知道的。 说不定,武毅公为了军饷军备,还要巴结那个人呢。 大晏啊。 李奉恕道:“你蠢不蠢。” 周烈道:“有点。” 王修道:“你们饿没。” 第二天仆人们战战兢兢去叫李奉恕起床上朝。李奉恕早上起太早头痛,因此起床时脾气不太好。昨天李奉恕好好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力拔山兮气盖世,仆人们更怕他了。 李奉恕捏着鼻梁皱着眉,他头疼。几个女人伺候他洗漱换衣,大承奉在一边低声道:“富太监的人昨天晚上来了……” 李奉恕站着,闭着眼,沉声道:“要是太后闹幺蛾子,不用回了。皇帝没死,也不用回了。” 大承奉闭上嘴,没话了。 王修起得早,满院子溜达。周烈起得更早,光着脊梁拿着把枪在耍。没有女眷就这点好处。 李奉恕早上没怎么吃饭,皱着眉往太阳穴上抹薄荷油。王修啃煮玉米,腮帮子一鼓一鼓跟只老鼠似的。 文官最近为了加薪的事儿内讧了。李奉恕画了个大饼,然后让户部核准库银及近十年税收。然后,显而易见,诸位撕上了。 李奉恕闭着眼睛捏鼻梁,冷笑一声:“知道去年江浙盐税收了多少么。” 王修老神在在啃玉米,周烈傻乎乎接话:“不知道啊?” 李奉恕比了两根手指。周烈老实:“两万两?” 李奉恕道:“二十两。” 周烈愣了,王修咯吱咯吱嚼玉米。 半晌无话,王修拿了只新玉米,忽然道:“我以为,俸禄再翻几倍,也赶不上诸位大臣小臣贪的。你这加俸的手段既明目张胆又简单粗暴,他们也不会上钩的。” 李奉恕没吭声,心里接了一句,你可真看得起他们。 他们当然知道。起码何首辅和刘次辅肯定知道。摄政王抓着把鱼食把一池塘的鱼都翻了起来,所有鱼都心知肚明摄政王要干嘛,所有鱼都耐不住要去吃鱼食。 没人会真的说出来,否则什么意思,给大家加薪不好么。 大家都是人精啊,这话要说也是别人说,才不会自己说。 大承奉弯着腰跑进来,低声说了句。李奉恕一皱眉,鼻子里似笑非笑呼了一口气。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