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话,梁家人也说过。 安涴扫过他放在腿上的右手,心情更加沉闷。 他这右手可真多灾多难。 安涴用力踩下引擎,金属猛兽嘶吼着冲进无尽的夜幕里,撕破漫天遍野的沉寂。 车厢里静谧非常,除了引擎轰鸣声,只有风刮过车身发出的响声。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梁束好似无意般向左瞥一眼,看到安涴紧绷的下颚又收回视线。右手食指搭在车门上的车窗控制键上轻点两下,然后按下去。 狂风呼啸着灌进车厢里。 安涴立刻侧眸横他一眼,“关上。” 看到他乱动的右手眉心直跳,“别用右手。” 梁束不情不愿哦了一声,侧身用左手将车窗合上。而后侧头看向窗外,悄悄弯起唇角。 安涴开车很快抵达医院。 下了车像一阵风一样跑进急诊挂号,梁束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乌黑的眼眸紧紧箍住她。 安涴问完分诊台的护士挂完号,一回头居然没看到人,忙扫视一圈才看到跟逛街似的梁束,又气又恼地喊他,“快点!你逛街呢吗?” 梁束没加大步幅,还是慢悠悠地走,安涴忍无可忍,扭头冲过来一把攥住他左手手腕拽他往诊室走,梁束垂眼盯着她用力到骨节发白的手指,心头沉闷一下午的阴雨天终于放了晴。 心情甚好地走快两步配合她。 医生过来瞧一眼,问怎么回事,安涴不知道忙看梁束。 梁束波澜不惊:“不小心打碎玻璃杯,划到了。” 医生无奈:“都多大岁数了,还是小孩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扭头招呼护士准备生理盐水和纱布。 “清洗一下我看看伤口深不深,深了得缝几针。” 梁束不甚在意:“都行。” 诊室地方小,医生和护士走来走去安涴只好挤在梁束身侧。 她着急跟医生说话,只好前倾身子,双手轻轻扶着梁束肩膀保持平衡。 梁束霎时脊背紧绷起来,又屏气小心翼翼放松自己,同时往后靠了靠,让她扶得更稳。 “医生,他右手臂手之前骨折过,里面有钢板,没什么事吧?” “没事,他这就是皮外伤。” 医生打量安涴一眼,又唠叨梁束。 “这是你媳妇吧,你看你媳妇多关心你,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吧?你也得小心一点。” 医生火眼金睛哪能看不出来这伤口怎么弄的,但他不好明说。 “下回别再把杯子弄破了。” 梁束乖顺地哦一声答应了。 安涴提心吊胆,看着医生拿生理盐水冲已经干涸的血迹,破掉的皮肉隐隐露出来,看得安涴心疼不已,灵魂拧成麻花。 她弯着腰,看一眼伤口,又飞快看一直沉默的男人。 “疼吗?” 她皱着眉小声问。 梁束侧头与她对视,眼神往下,看到一片雪白,喉结滑动。紧接着伸手抻了抻她扬开的领口,哑声道,“站好。” 顿了顿又说,“不疼。” 安涴意识到什么,站直身体,眼神定在他掌心的伤口上。耳垂悄悄红了。 还好医生耐心处理完伤口发现并不深,缝一两针就行。 医生:“打麻药吗?” 梁束眼皮都没掀:“不打。” 医生:“行,反正你这估计也疼麻了。放心,我手快,两针没等你反应过来就完事了。” 护士准备好东西过来,一转头就看到大美人眼睛红了。 忍不住安慰,“您放心,我们吴医生的手法很好的。等拆线之后伤口恢复的肯定也很好。” 大美人抻了抻嘴唇想笑,可惜没笑出来。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小护士心都快化了。 “先生,您爱人心疼坏了,您下回可得注意啊。” 梁束抬眸瞬间安涴侧身躲开,但还是被他捕捉到她洇红的眼尾。 梁束心情大好,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谢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