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芸娘倒是忘记了裴安给过她一个牌子,就系在她的腰上。 钟清提醒道,“夫人的这块令牌,可调动明春堂所有人,还请妥善保管。” 芸娘愣了愣,本以为只是明春堂的入门令牌,倒不知自己将他裴安的家当一直都系在了腰上,似是冥冥之中早已主定了一般,知道她要回临安这一趟。 不能再耽搁,钟清退后一步抱拳,“属下在建康随时恭候夫人的消息,夫人万事当心。” “好。”芸娘点头,拉住缰绳,带着童义和青玉快速朝临安赶去。 — 皇宫。 皇帝近日来,眼皮子一直跳得慌,自打萧侯府世子被捉拿回来,他心头一刻都没安宁过。 张治早死了?江陵散播出来的消息是假的。 这得要多大的胆子,和多大的本事,才能遮了他暗插的眼线,是江陵知府的奸计,还是他裴安的计谋,他一时半会儿还摸不准。 纵然他萧世子狗急跳墙,一番攀咬,可他说的却是裴安早就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 若当真知道,他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能替他干了这么多缺德事,让裴家那等英武干净的门楣,沾上无辜的鲜血,背上污名? 当年,正因为他不想让裴家干干净净,恰好又看到了他的文章:忠君忠国,君主为天,不可违逆...... 字字句句都写到了自己的心里,他便点了他为状元,旁人无法玷污他裴家,裴家自己人可以,是以,当他说要进正风院当督察史,他求之不得,这些年,他就是自己手里的一把刀,他往哪儿指,他便砍向哪儿,善恶不辨,无论忠奸,终于败光了名声,成了人人喊打得过街老鼠。 外面的那些个传言,他都听到了,‘奸臣’这顶帽子,落在他裴家的头上,倒是让人觉得新鲜。 他此番用意,便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为君主效力,就别想自己一身干净。 萧家毕竟是阶下囚,保不准想让自己和裴安反目,让他们都落不到好,但皇帝又不得不怀疑,万一裴安当真生了反心,不可不防,当日便让人将裴老夫人接到了宫中,美其名日是来休养,实则为软禁。 今日不用早朝,皇帝起来得晚,王恩伺候他洗漱完,正替他穿衣,便听他问,“裴安可有回信?” “奴才暂时还未收到信儿。”王恩见他忧心,宽慰道,“陛下放心,裴大人离了陛下还能活不成?奴才上回走了一路,朝堂的那帮子人可没一个安分,要不是陛下派了奴才前去,震呵了一番,能不能平安到江陵都难说,况且还有裴家老夫人在,他能生出什么事?莫不成当真想让裴家剩下一根独苗子?” 这话虽有些难听,但道理在。 皇帝心口的忧虑松了一些,“那朕就等他回来,看看他如何交差。” 王恩笑着应了一声“是”,刚扣上了玉盘上的卡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襄州和江陵派回临安的快马,终于赶到了。 襄州使者跪在殿外,急声禀报道,“启禀陛下,北人两万大军,于半月前,攻入襄州,襄州知州周大人请求陛下支援......” 江陵使者接着禀报,“江陵已派出所有兵力支援襄州,知州姜大人请求陛下支援......” 两道声音,如同惊雷轰炸下来,跳了几日的眼皮子,噩兆总算是落到了头上,皇帝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想不通好好的,北人怎么会攻进来,皇帝慌慌张张地让使者进来问了个详细。 使者如实禀报道,“一月前,明阳公主在北国不堪其辱,杀了三皇子,北人大怒,攻入襄州。” 皇帝只觉气血攻心,脑子一阵晕厥,倒退了两步被王恩扶住,全然没去听前半句,只听到一句杀了北人的三皇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