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早已经没听他在说话了,突然打断问道,“是重庆府旁边的果州吗。” “对,途中主子得经过建康、再横穿边境到果州,怕是得跨过半个南国,夫人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可提前同奴才说,奴才记在心里,等到了地方,定给夫人捎回来,要是夫人没什么特别想要的,那奴才就看着办,建康身后的一片海域,盛产珍珠,大的能有碗口那么大,到时奴才让主子给夫人带颗最大的回来,再往里走,便是鄂州江陵了,奴才倒还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听人说,江陵山脉相连,房屋建在山底下,山水相连,一到晚上一条河流两岸,万家灯火通明,热闹劲儿不比咱们临安差......” 芸娘听得心口一跳一跳的,心都跟着飞出去了。 往日她是因为看不见希望,不敢生出非分的念头,如今机会送到了自己跟前,怎么也想抓一把,“郎君去果州,是公务吗?” “倒也谈不上完全为公务,将公主护送到北国人手里后,便只送一批牢犯去流放,去果州,纯属想去探个地势,打探一圈。” 什么公主,什么牢犯,她一点儿都不关心,只听到了自己盼着的,芸娘眸子越来越亮,索性直接问了,“那路上可还有空位,能多带两人吗。” “此趟路途遥远,位置倒是预留的宽敞,夫人是不放心主子,要捎人上?” 芸娘点头,“对,你同他说说,将我一同捎上可行。” “这......”童义一愣,故作惊愕,“夫,夫人要去?” 芸娘期待地看着他,“成吗?” “也不是不可以,可这事儿奴才做不了主,夫人要不问问主子,主子在书房,正收拾路上打发枯燥的书本......” 什么脸面,什么见不得人,全没了影儿,她要是跟他走这一趟,以往关的那五年,可是连本带利,一并都赚回来了。 芸娘二话没说,匆匆地跟着童义到了书房,进门见裴安正背对着门口,装着案上的书本,高兴地唤了一声,“郎君。” 软绵绵的声音入耳,裴安眼皮一跳:“......” 她又喝了? 转身便见到了一张明艳无比的笑脸,眸子亮如明珠,嘴角一扬起来,似乎还有两个浅显的梨涡。 之前他倒没注意,不过成亲之前他统共就见了三四回,没什么机会见她笑,昨夜两人倒是相处了一个晚上,却只见到了她哭。 声音好像恢复了。 裴安眸子迅速地瞥开,问她,“怎么了。” 芸娘立在他身旁,勾着腰问他,“郎君是要去果州?” 裴安:“嗯。” 芸娘一笑,“我外祖父也在果州。” “是吗,挺巧。” “我适才听童义说,郎君路上备了多余的位子,能,能不能也将我带上。”芸娘说完,在他目光看过来之前,又忙地道,“郎君放心,我保证乖乖的,不给郎君添麻烦,只是这一去得半年,我一个新妇,刚成亲一日,便守空......不,不太好。” 芸娘察觉到了自个儿的激动。 脸色一红,退后两步,垂目道,“郎君不知,我曾答应过我母亲,要去果州给外祖父上坟,自然,郎君要是不方便,那我下回再......” “去收拾东西。”裴安侧身叫童义过来将装书的箱子抬上马车。 芸娘一愣,反应过来,眼珠子比此时屋里的灯芯还亮,“多谢郎君。” 说完匆匆转身,刚往外走了两步,许是实在太过于激动,着魔了似的,脚步一顿突然又转了回头,冲到裴安跟前,胳膊伸出来,一把抱住了他。 裴安不备,脚步被她撞得往后一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