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知道对方也在场,还是忍不住要描述一遍,“太子殿下才三岁啊,就能写那出那样一个‘佛’字,还有,咱们打个喷嚏的功夫,他就拼好了七巧板。陈国小皇子当时都惊呆了,一直在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苏翰林今日怕齐浩临认出他来,没有近前,但这会笑声特别响,大声道:“太子殿下写的字,是苏家体啊!苏家体后继有人了!” 新科状元今日凑巧见着苏翰林逮住了石公公,临时编出那个什么蹲在庙门口给人写信的故事,当下道:“苏大人,您书法一流,编故事也一流,不如出一本书。” 苏翰林仰头大笑,“正有此意。” 宰相大人却是凑过来道:“苏大人上回穿的粗布破衣裳,瞧起来特像那么回事了。听闻,你们还从冷宫顺了不少东西?” 苏翰林摇扇子,得意道:“佛奴见我们穷苦,赏我们的。” 宰相大人感叹万千,“太子殿下才三岁啊,就养起冷宫众人,还能接济你们,千古以来,怕是没有别人能做到了。” 新科状元接口道:“以太子殿下这样的才智,再苦的日子,也是能破云而出的。” 这一晚,君臣尽欢而散。 第二日,齐帝下了早朝,正要去一趟冷宫,却有寿春宫的太监来求见,说太后请他过去一趟。 张太后在殿中等了一会,见齐帝来了,让人上茶,一边道:“皇帝啊,听闻苏翰林夫妇扮成穷苦人家去瞧了佛奴,佛奴还赏了他们吃食。哀家想念佛奴,想得睡不好,也想扮成穷苦老人家去瞧瞧他。” 齐帝一脸为难道:“母后,苏翰林夫妇日常逛市井,学得市井那些穷苦人家作派,进得冷宫,自能哄住佛奴。母亲养尊处优,从没吃过苦,学起穷苦人家只怕不像。万是佛奴起了疑,损了健康就不好。” 张太后生气,“就许苏翰林去瞧佛奴,不许哀家去么?” “哀家扮起来不像穷苦婆子,哪扮成宫中的嬷嬷总行吧?” 齐帝无奈,“母后准备以什么身份见佛奴?” 张太后想一想道:“你不是以皇后表哥兼冷宫总侍卫身份出现么?哀家到时就以冷宫总侍卫母亲的身份出现。到了冷宫,咱们还是母子。” 齐帝抚额:“但是不对啊,儿子既然是冷宫总侍卫,总有点权势,会养着母亲,不会让母亲进宫当嬷嬷的。” 张太后“哼”一声,“苏翰林夫妇会编故事,哀家就不会编了?” 她没好气看齐帝一眼,“咱们母子的故事是这样的,哀家虽是你母亲,却早早被你父亲休弃,过着孤苦的日子,你虽要接济,哀家却有志气,硬不接受,于是越来越穷苦。一个偶然机会,哀家进了宫,在御膳房当杂使嬷嬷,受尽欺负。” 齐帝:“……” 张太后继续道:“哀家这个杂使嬷嬷,昔日受过苏娘娘恩惠,自己日子虽苦,还记着要帮苏娘娘,得知冷宫快要断粮了,便把牙缝里省下来的一点吃食,偷偷拿到冷宫去。” “没错儿,苏翰林夫妇不要脸,进一趟冷宫顺走佛奴的吃食,哀家进一趟冷宫,是要给佛奴送东西的。可怜的佛奴哟,在冷宫受尽苦楚,省下来的吃食还被苏翰林夫妇给哄走了。” 她说着,突然骂起苏翰林夫妇。 才不承认是嫉妒苏翰林夫妇顺顺当当进冷宫,还顺顺当当继续当佛奴的外祖父外祖母呢。 就是要骂他们。 齐帝却是惊叹,母后这个故事,比苏翰林夫妇曲折多了…… 张太后骂完苏翰林夫妇,回过神道:“哀家明儿就召两个御膳房杂使婆子到跟前来,学学她们的说话作派,待学得像了,包保不会出错儿了,就去冷宫瞧佛奴。” 齐帝叹了口气,母后想念佛奴,总要设法相见,到底是拦不住的。 她要扮成杂使嬷嬷,间中去见一见,也只能由她了。 这事儿,且得先跟皇后通通气。 冷宫众人这两天省吃俭用,但吃食还是肉眼可见减少了。 这一日晚饭,大家都没吃饱,却假装淡然,饭后坐在院子里纳凉,兰嬷嬷还讲了两个笑话。 齐浩临有些心神不定,不时看一眼冷宫大门。 野男人有三天没出现了。 他正转着念头,突见冷宫大门被推开,野男人闪身进来了。 门外似有人守着,很快帮着关上大门。 苏娘娘一见野男人,已是站了起来,一脸惊喜。 兰嬷嬷诸人也忙忙站起来,垂头侍立。 风拂过,有一股好浓的肉香味。 齐浩临不由自主朝野男人手上看,唔,果然提着两只油纸包,度着是吃食。 野男人当下走近苏娘娘,把手中的油纸包搁到石桌上,笑一笑道:“是两只烧鸡,你们吃吧。” 兰嬷嬷诸人脸上都露出喜色来。 苏娘娘也有喜色,吩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