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而是在捶胸哭泣。 “唉,这下糟了,糟糕了!” “弘磊去了塔茶当指挥使,玉姝留在图宁当知州,一耗,多半又得忙三年五载,猴年马月才能回都城?” 王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密布,伤心失望,甚至开始绝望,哽咽说:“从离开都城那天起,我就盼着,一直盼着,盼望早日回家乡,谁知,十几年过去了,仍然待在边塞咳、咳咳——” “老夫人,您没事吧?” 两名仆妇百般宽慰,“二爷升官了,二夫人也前途大好,想必早晚会调回都城的。” “对呀,早晚会回都城的,您只要保重身体即可。” 王氏思念家乡,失望得无以复加,连儿子升迁也高兴不起来,剧烈咳嗽,咳得直不起腰,气喘吁吁,“早晚,早晚,究竟多早晚是个头呢?我、我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活着回不去,死后,灵柩一定要运回去!赫钦虽好,到底不是家乡,落叶归根,我一天也不想多待——” 话未说完,伤心激动的老人喘了喘,眼睛一闭,颓然倒下—— 第280章 世事难料 王氏年迈体弱, 失望郁懑之下, 旧病复发, 小辈急忙请医用药, 全力救治, 千方百计开解宽慰, 日日夜夜, 寸步不离地照顾病人。 府里上下齐心协力,却收效甚微, 病人病情时好时坏,迟迟未能康复。 因为, 老人得的是心病。 五月初,天晴气暖。 王氏的儿子儿媳、长孙次孙齐聚厅堂, 商议家务大事。 嫡母病了, 而且信上说“病重”,远在都城翰林院任职的郭弘哲一听, 吓得立即告假, 带领妻子和一双儿女, 火速赶回边塞。 气氛凝重, 人人无一丝笑意。 姜玉姝率先开口, 开门见山, “大夫明说了, 老夫人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自从离开都城以来,老夫人一直思乡心切, 逐渐思乡成疾,郁郁寡欢,导致病情时好时坏。因此,搬迁回乡一事,不能再拖了。” 郭弘磊接腔,严肃说:“搬家是大事,趁人齐,商定个章程出来。母亲若是同意,咱们就妥善安排,早日送她回都城颐养天年。” “二哥二嫂所言极是。”郭弘哲天生孱弱,本就清瘦,赶路累得更瘦了,脸色苍白,说话中气不足,“兴许,等搬回都城,母亲一高兴,便无药自愈了。” “那样最好不过。” 郭弘轩握拳一挥,“商量了好几年,搬就搬嘛,落叶归根,早就可以搬了,又不是甚么难事!”他话锋一转,无奈皱眉,“唉,问题在于,母亲不愿一家人分隔两地,她盼望朝廷把二哥二嫂调回都城,齐齐搬走,全家团聚。” 在老人心目中,次子次媳可靠,其余儿子媳妇靠不住,故犹豫至今,不愿远离依靠。 姜玉姝叹了口气,“官职的调动,不是官员本人能左右的,依我看,还是别继续等了,能回去的人先回去。即使四海为官,也是心系亲人,有空岂有不回家探亲的呢?团圆是早晚的事儿!” 妯娌颔首赞同,“对。” “深谈几次,母亲已经答应了,同意先带一部分人回乡,我和玉姝留下。”郭弘磊下定决心,叮嘱道:“辛苦三弟、四弟,护送母亲回都城,待为兄卸下职责重担后,再合力侍奉。” 郭弘哲郑重表明:“奉养母亲,是为人子的责任,岂敢言‘辛苦’?说来惭愧,近几年,我远在都城,未能在母亲膝下尽孝,汗颜至极,幸而,即将有尽孝的机会。请哥哥嫂子放心,等母亲搬回都城,我和小茹一定用心侍奉!” “嗳哟,手足之间,不要说见外的话。”经商应酬多,郭弘轩仗着年轻,从不加以节制,吃喝出双下巴,腰带一勒,腹部肉呈圈状,豪迈说:“三哥在翰林院,我在都城有几处铺子,加上亲戚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