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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眉立目。

    姜玉姗摇摇头,又点点头。

    “傻孩子,”许氏一声长叹,终究心疼女儿,招手说:“别哭了,别跪着,上来睡。哭肿了眼睛,明天怎么见人?”

    姜玉姗拼命摇头,“不!母亲不答应退亲,我就不起来,哭瞎眼睛算了。”

    “你——”

    “哼,那你哭,跪,总之休想第三次退亲!不孝的东西,丢人现眼,长辈快被你气死了。”语毕,许氏烦躁翻了个身,背对女儿,恼着愁着,疲累入眠。

    压抑的啜泣声中,蜡烛燃尽,顿时一室黑漆漆。

    但逐渐的,十五的月光透过窗纱,朦朦胧胧,姜玉姗盯着母亲背影,哭声止住,眼神从祈求变为悲愤,最终饱含怨恨。

    夜半时分,她扶着床沿站起,双腿麻木刺痛,转身,摇摇摆摆往外走,经过外间矮榻上沉睡的丫鬟,坐在窗前,捧近镜匣,立起铜镜。

    月光清冷,照在铜镜上,一块圆形光斑,晃了晃,斜斜落在房梁上。

    姜玉姗双目红肿,仰头,直勾勾盯着房梁看了会儿,手伸进镜匣摸索,须臾,摸出一把剪刀——

    第162章 癫狂发泄

    月光朦朦胧胧, 夜色凉如水。

    姜玉姗僵坐,右手抓着单侧开刃的剪刀, 慢慢张开,月光照在刀刃上,闪烁细碎的雪亮寒光。她眼神直勾勾, 伸出左手食指,试探抚摸刀刃,暗忖:

    钝, 短, 不够锋利。

    即使不隔着衣裳,即使竭尽全力,恐怕也难以瞬间杀人。

    她脸色惨白,双目布满血丝,独自临窗而坐,反复琢磨剪刀, 十分失望, 幽幽叹息。

    出神谋划间,不知不觉, 明月逐渐西斜,即将五更了, 人人正酣眠, 周围寂然无声。

    最终,她打定了主意,合上剪刀并放回原处, 合上镜匣并放回原处,蹑手蹑脚返回里间,脱鞋上榻,紧挨着母亲躺下,和衣而卧。

    这一连串细微动静,并未惊醒许氏及丫鬟们。

    不多久,破晓了。

    因为是王氏寿辰,而且是被赦免流刑、安居赫钦后第一次过寿,自然隆重些。

    天光熹微时,老管家便督促下人开始忙活。

    脚步声、谈论声、搬运声……种种动静扰人,姜玉姝先醒了,轻手轻脚洗漱穿戴,开门离去。王巧珍破天荒,也早起了一回,妯娌俩齐心协力,生怕寿宴出岔子。

    半个时辰后,郭弘磊也醒了,醉酒有些头昏脑涨,洗漱毕,喝了一杯浓茶提神,大踏步叫上两个弟弟,去忙男人的活儿。

    天大亮时,二进院里里外外打扫得格外干净,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宾客尚未登门,正厅内,王氏高坐上首,红衣裳,红坐垫,红椅搭,红圆桌上堆满寿礼。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脸色红润,喜气洋洋。

    郭弘磊领头,三兄弟双膝跪下,磕头祝道:“儿子给母亲拜寿。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王氏抬手虚扶,愉快说:“嗯,快起来。”

    随后是两个儿媳妇,礼毕,姜玉姝笑说:“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年更比一年硬朗!”

    “哈哈哈~”王氏不由得笑起来,“好,好,起来。”

    紧接着,是两个孙辈。郭煜扑通跪在垫子上,端端正正磕头,把叔叔教的祝寿词嚷了一遍;郭烨却懵懵懂懂,被奶妈抱着行礼,冲祖母伸了伸手,意思是想去榻上玩耍,因为他习惯了,每天早饭后惯例玩一阵。

    “嗳哟,煜儿,轻点儿,仔细把额头磕疼了!”

    “起来,快快起来。”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好”,慈爱说:“好,来,好孩子,都到祖母这儿来。”

    郭煜一咕噜站起,噔噔噔跑到祖母身边撒娇;奶妈把郭烨放在榻上,婴儿一个翻身,手脚并用,试图爬向堂哥,欲一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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