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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


会儿再谈。”他再度附耳,低沉浑厚的嗓音沙哑,“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产后两个多月。在家时,孩子由她和奶妈、潘嬷嬷一同照顾,轻松清闲,辅以膳食调养,如今身体已经彻底恢复,气色远比之前红润。

    姜玉姝低着头,发丝稍凌乱,垂眸数息,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指桌上的大幅庸州地图,轻声说“我事先参考志书画的图,这两天勘察时,仔细一对比,发现有些对不上,但查不出哪里弄错了。”

    郭弘磊会意,愉快笑了笑,蓦地一转椅子,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低声说“你先帮我个忙,待会儿我再帮你看看图。”

    姜玉姝垂眸,枕着他的肩窝,看不清脸。

    帘帐一放下,耳鬓厮磨喁喁细语,忽然传出衣裳撕裂的动静,夹杂娇弱喘吁吁与粗重气息夫妻足足有一年未真正亲昵,前两晚又各自忙碌,终于团聚,金风玉露一相逢,恩爱久久未停歇。

    书桌上的蜡烛,越燃越短,烛泪越滴越多,即将燃尽时,夜已深。

    夜深人静时分,帘帐才被利索掀开。

    被褥一片凌乱,衣物四处散落。

    “看,衣服被你扯坏了。”姜玉姝在帐里喃喃,精疲力倦,半晌才喘匀气息。

    郭弘磊下榻,敞着中衣,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他神采奕奕,三两下捡起所有衣物,挑出自己的外袍,探身进帘帐,一本正经问“抱歉,刚才不慎出手重了些。瞧,这是我的袍子,给你撕着玩儿,好不好”

    姜玉姝困眼惺忪,肌肤粉润,嗔道“有力气没处使么我才不撕”

    “依你,不想撕就不撕。”郭弘磊莞尔,把一堆衣物撂在榻旁几上,心情大好脚下生风,端茶递水拧帕子,动作虽笨拙,却一样没落下。

    随后,他信守诺言,重新点了三根蜡烛,坐下审查地图,叮嘱道“你先睡,我瞧瞧这图。”

    “算了,很晚了,图不着急的,明天再看也不迟。”

    “无妨,我不困。”郭弘磊埋头琢磨。

    姜玉姝掀开帘帐望了望,提醒道“好歹披件袍子,敞着不冷吗当心着凉生病。”

    “唔。”这种时候,男人往往格外痛快。郭弘磊也不例外,他搁笔,依言穿上外袍,顺便俯身,硬是吻得她喘不上气,才放开人,心满意足地去查图。

    由于彼此身负公务,至今仍是聚少离多,意外重逢并碰巧同路,相聚短短七八天,便分别了,郭弘磊带领新兵返回图宁卫复命,姜玉姝等人则前往府城。

    今年天暖得早,四月中旬,倒春寒来袭。

    一夜之间,人人又穿上了皮袄、棉袄。

    晌午。天阴沉沉,寒风凛冽,小雨绵绵,两辆马车并两名官差,冒雨赶路。

    途中,两名官差把马匹栓在马车后,他们与赶车的小厮紧挨着取暖,个个穿蓑衣戴笠帽,缩着脖子吸鼻子。

    车里,翠梅使劲搓搓手,哆嗦说“好冷,好冷呀,冻得人手指头疼。”

    姜玉姝无可奈何,叹道“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雪。”

    “啊“翠梅愁眉苦脸,“那该多冷简直比隆冬腊月还冷。”

    “没办法,只能忍一忍,幸而倒春寒不会长久,一般顶多十天八天就过去了。”

    狂风一扑,猛地吹开窗帘,寒风呼啸涌入,主仆俩急忙摁住帘子。姜玉姝穿得十分厚实,却抵挡不住刺骨湿冷,“等到了歇脚的镇上,咱们索性买两床棉被,搁在车里,裹着暖和暖和。”

    “好主意“翠梅大为赞同,“再有五六天就到府城了,也不知那地方现在是什么模样。”

    “看了、看了才知道。”姜玉姝裹紧披风,被寒气冲得说话结巴,“但依我猜,肯定仍是破败的。试想,庸州被侵占期间,敌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沿途小镇、村庄都遭了殃,府城就别提了。听、听二公子说,收复前夕,敌兵疯狂纵火,烧毁无数房屋,城中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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