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淑私下就问兰风道:“你可说他了?” 兰风道:“且放心就是了。我同他说的很明白,虽并没说什么重话,他岂会不知?早就变了脸色,其实很不必跟他挑明,只派人细细查访,以后若他们家还作祟,我自有法子摆弄他,只不肯跟这种人生气罢了。” 李贤淑道:“我又何尝愿意,只不过实在气不平,平日里跟着咱们沾光,恨不得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是亲戚,出了事儿就是这个腔调,我的脾气,真恨不得立刻打死了,偏偏巧玲要在这歪脖树上吊死。” 兰风笑道:“莫生气,只顾气坏了自己。你也不必过于恼怒,一来,这是个人的性情使然,而来,或许有一种缘法。” 李贤淑不等他说完,便道:“什么缘法?有缘也必然是孽缘!” 兰风便点头道:“你说的很对,难道这世间只有善缘,没有孽缘不成?自然是善恶两分的……比如说,你跟我之间,便是善缘,你我情投意合,神仙不换,而怀真跟唐毅两个,倒也是有缘的,也是那情比金坚的善缘……可是巧玲跟陆波,或许就是孽缘了,他们两个或许是前世谁欠下谁的,故而今生必须偿还。所以她纵然受苦委屈,也自不肯回头……不管是善恶,冥冥中自有注定罢了,咱们是局外人,何必只干着急呢?” 李贤淑听他长篇大论说了这许多,便笑道:“好好,我随口一句,你就说出这许多大道理来,偏偏让人觉着有些信服。” 两人正说到这儿,忽地听到里头徐姥姥唤了声:“大妞儿,快来!” 李贤淑听得是叫自己,又听徐姥姥声音带惊,不知发生什么,忙抽身回去,兰风也怕有别的事,也忙赶着入内。 却见里间儿,徐姥姥坐在桌边椅子上,正定定地看着手中一物,而在她面前的桌上,摆着许多贺礼,有的用匣子盛着,又的被打开,有的却并没有,狗娃儿,宝殊,小瑾儿三个围在边上,正也跟着看。 原来方才徐姥姥正看着三个孩子玩耍,因狗娃见这满桌子的东西好玩儿,便要看,徐姥姥就叫他们三个小的随便翻看,不料翻到一个匣子……打开来,却吃了一惊。 李贤淑先扫了一眼,见屋内并无异样,便忙上前道:“娘,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徐姥姥道:“你瞧瞧!”说着,便把手中之物举了起来给她看。 李贤淑只顾看徐姥姥面色去了,并未留意她手中之物,此刻低头,烛光中,才见徐姥姥手中握着一个三色的玉手镯,竟正是昔日怀真送给她、后来在赈灾义卖大会之中被人买了去的福寿镯! 李贤淑惊喜交加,忙也握住了,问道:“哪里来的?怎么又回来了?” 徐姥姥颤巍巍指着面前一个锦匣,道:“是这个匣子里的……这是谁送的来着?” 应兰风看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却并不说。 李贤淑也觉着这个匣子有些眼熟,正思忖着,这会儿,却听得宝殊乖乖说道:“这是舅舅送的。” 小瑾儿见这些大人们竟都不知道,便也捂着嘴笑说:“笨笨,是爹爹送的。” 李贤淑这才想起来,白日里的确是唐毅把这匣子送给徐姥姥的,当时并没打开看,谁想到…… 李贤淑发了会儿呆,喃喃道:“不是三万两被人买了去的么?” 兰风笑道:“不必再猜了,他素来是个最有心的,当初岳母把这镯子拿出去,只怕他早知道,自然是他叫人买了的,今儿才借故又送还给岳母,乃是他一片孝心罢了。” 兰风虽然猜到,却并不知具体内情:原来当日,唐毅果然是派了人过去,本想把徐姥姥的福寿镯跟怀真的美人金钗一块儿买了的,不料虽然福寿镯到手了,可半路杀出一个慕宁瑄来…… 徐姥姥看了半晌,心中感念,含笑点头。 李贤淑却只想着一件事,便苦笑道:“这毅儿,看着稳重,可也真真儿是个没算计的!三万两银子……哪里是个小数目,他就这么扔出去,连个响儿也没有。” 兰风只是忍笑,含笑道:“很是。” 李贤淑又道:“这如果是我的镯子,我就要好生供起来,三万两呢,哪天若是不留神碰着了,只怕我也要心疼死。”她嘴里这般念叨,却小心给徐姥姥把镯子戴上。 徐姥姥也笑道:“你说的我也不敢戴了。” 李贤淑虽然肉疼,却咬咬牙道:“罢了罢了,横竖不是花咱们的钱。”说到这儿,忽地问道:“怪了,为什么不见毅儿跟阿真呢?” 徐姥姥道:“方才唐大人跟我说了,要带真哥儿出去走走呢,我答应了。” 李贤淑笑道:“这乌漆墨黑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