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怀真也逐渐有些想通了,毕竟这一世,有许多事情都不同了……退一万步说,纵然她嫁给凌绝,或者……也不至于再令那场泼天祸事发生? 然而毕竟曾经历过,难以忘怀,纵然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尽力避免。 而怀真始终以为她万分抵触跟凌绝成亲,只是因为这场灭门大祸而已,然而今日熙王府之事后,才蓦地发现,原来不仅是因为这个。 只因如今,她已经没有办法面对凌绝了,纵然今生的凌绝,看似极好,且并未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怀真定了定神,才道:“我本以为跟你两不相干,便是没了心结,殊不知,只要有你在,我的心结一直都在。只是你得明白,我并非憎你恨你,今世你委实也并非十恶不赦,然而对我来说,却像是天敌一般,总是相克的。就如玫瑰跟木樨草,明明都是极好的两种花,分开养活,各自繁盛自在开放,但倘若把两者放在一块儿,玫瑰会令木樨凋亡,而木樨凋死之前,也会散发一种气息,令玫瑰与它同归于尽……而我跟你之间,便是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凌绝垂下眼皮,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你真正的意思是如何。” 怀真道:“我不会嫁给你,不管如何,都不会嫁你。” 凌绝道:“你要抗旨?” 怀真低头一笑道:“这话我们先前说过,我的答案,想必你仍也记得。” 凌绝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怀真身前,怀真见他靠近,本能地想要后退,然而人在炕边,退无可退,便只忍着不适,竭力镇定。 凌绝凝视着她道:“你瞧,我不是什么木樨,你也非玫瑰,我不会毒死你,你也不会害我,什么相克天敌,许多借口,你无非是心里没有我罢了,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谁?” 怀真一愣,道:“什么我心里的人?” 凌绝看着她的双眸,明净而懵懂,觉不像是隐藏着什么,也看出她对自己的这个问题很是诧异。凌绝心中一动,便明白了:凌景深能看出她心中有人,他自然不会看错,但怀真自己尚不知她心中有人,很好。 怀真兀自皱眉,凌绝继续直视她的眼眸,道:“你再回答我一句,破庙那夜,你究竟为何对我说那些,那些莫名的爱憎又是从何而来?不要否认,方才熙王府里,你先说是真心待我,责问我为何如此对你,——你若想我放手,便把这些都说明白。” 怀真心中发紧,见他越靠越近,便伸出手来,想将他推开,凌绝握住她的手,道:“还像是你小时候一样,想把我推倒么?那一次,蔷薇的花刺把我双臂刺得鲜血淋漓,这一次又当如何?” ☆、第 153 章 凌绝紧握怀真的手儿,这偏有些强横的动作令她极不舒服。 怀真猛然又想起先前在熙王府内之事,一时白了脸。又怕又气,道:“你还不快些放手!” 凌绝听了,果然将手缓缓松开,道:“我从小就见你对我跟对别人不同,却一直都不解这其中缘故。到如今,又经过那许多事,你且说个明白,你到底于我有何心结?” 怀真见他一再追问,就如要重揭疮疤一般,倘若要说,要从何处开始说起?说她曾痴傻狂恋于他?说他曾借此暗藏祸心?说最后的那些种种血海地狱,苦不堪言? 她重生之后,便竭力将那些最惨痛的记忆苦苦压制,如今倒要再跟他详细说起?她自诩不是毒辣之人,今生唯一心愿便是“平安”两字,因此更不曾对他生出什么报复之心,只想两不相干罢了,想不到,他倒步步紧逼起来。 何况纵然跟他说了,难道他必然相信?就算必然相信,难道真的便会从此撒手?且看他今日的性情,面上看似淡漠,骨子里则刚拗之极,渐渐地竟同前世相叠了。 怀真低头笑了两声,道:“我本来是好意,才同你说了这半日,这些话,以前不曾提起,以后也都不会再说了,以你的为人,本来早该明白。——如今仍是这样,不过是不肯罢手就是了,横竖不管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改了主意,我说的可对?” 凌绝微微一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