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孕妇?!谁才是要生产的那一个?!为什么搞得人人都一脸的慌张,倒要叫她一个孕妇来安抚众人的情绪?! 好在袁长卿的失措也只是瞬间的。见珊娘忍着痛安抚他,他立时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满心的慌张,冲着满院子乱蹿的丫鬟婆子们沉声喝了句:“镇定!”然后便抱着珊娘,像是怕踩死蚂蚁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她送进了产房。 五老爷五太太接到消息过来时,袁长卿仍赖在产房里不肯出去,害得产婆在旁边一阵跺脚。最后还是终于冷静下来的李妈妈说了一句:“姑爷在这里看着,只会让姑娘紧张。”这才把袁长卿哄了出去。 其实还真是,看着袁长卿的脸色比她还白,珊娘便是肚子抽痛着也不敢哼哼,这会儿他才刚一出去,她忍不住就放松地哼出声来。于是,立时,前脚才出去的袁长卿后脚又进来了,气得珊娘一瞪眼儿,冲他喝了声:“滚!” 袁长卿怔了怔,见珊娘那眼神是认真地,只得认命地出去了。 他才刚一出去,顶头就撞到五太太正好要进来。见他脸色不好,五太太便道:“这会儿你可不能乱,你一乱,珊儿岂不是更要乱了?” 袁长卿立时反应过来,“对对对,”他点着头,忽地回身撩起产房门前挂着的帘子,对珊娘道了句,“我不乱,你也别慌。你别怕,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珊娘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才对推开袁长卿进来的太太道:“我猜应该没这么快,该还早着呢。” 太太来时,见一家子上下都乱着,原还以为珊娘有什么不好了,这会儿见她精神气色都不错,这才放了心,过去握了她的手道:“头一胎都没那么快。”又悄声笑道:“原看着长生挺稳重的一个人,你家上上下下也全都是老道持重的,怎么这会儿一个个都现了原形了?竟都没你镇定。” 珊娘抿嘴一笑,小声夸着也是一脸镇定的太太:“太太也没乱不是?” 太太叹道:“老爷在外面慌得什么似的,我再乱了,这家里可没人撑着了。”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谁说一个家里男人才是最重要的?若说男人是主心骨,那女人就是支撑着那根主心骨的肋骨。拿掉了肋骨,主心骨怕也很难立得住。 产房里,两根“肋骨”窃窃私语地交流着生孩子的那点心得,产房外,两根“主心骨”则六神无主地相互对视着。 半晌,被太太和珊娘的镇定影响着也跟着镇定了下来的李妈妈出来,见这两个男人像两个门神似地站在门边上,便笑道:“早着呢,老爷和姑爷去外面坐坐吧,别守在这里了。”说着,叫了一声五福,把两个爷们交给五福去照顾,她则拉着三和忙她的去了。 虽说三和已经跟凉风成了亲,可她和花妈妈一样,都是没有生养过的,所以两人都没那资格进产房,只能在产房外帮着忙。五福则是至今仍跟炎风处于那种“你心里有,我心里有,就是打死不开口”的暧昧状态,还未嫁的她和六安一样,连靠近产房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才被李妈妈安排着去照顾两个老爷了。 直到午时,珊娘那里仍是没什么动静,这可把袁长卿煎熬坏了,在那紫藤架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来回回地倒腾着。五老爷原就不是个务实的禀性,被袁长卿带得更是坐立难安。两个老爷这么没主张的一慌一乱,带得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下人们又开始不镇定了。 亏得这时候方老夫人带着大夫人和方英过来了。 老夫人只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又知道大概是没办法把袁长卿支开的,便好歹压制着他,不许他再像之前那样廊上廊下的到处乱窜,平白扰得下人们都跟着慌了神,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珊娘真正发动时,是天刚擦黑那会儿。枯坐了一天的五老爷正找着话题问袁长卿,“可有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其实五老爷的意思是想说,要不要我给孩子起名字? 袁长卿心思哪里在五老爷身上,正心不在焉地说着那个“霙”字,忽然就听到产房里,一直只是低低呻-吟着的珊娘尖锐地叫了一声儿。袁长卿的声音一抖,立时闪过受方老夫人指派,在台阶上守着不让他靠近的花妈妈,转眼就冲到产房门前。若不是英姑正堵着门,他不定就得冲进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