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义愣了愣,就在帐里转悠起来,指着他们俩人的鼻头,“疯了疯了,炸山?俩疯子。”霍义可是知道一指峰,那一炸,可真是断了别人的路也断了自己的路。 “山谷狭窄,一旦塌方,碎石堆积在山谷里,必能阻他们一时。只要选对时机,还能多砸死几个狄戎人。反正咱们的战术就是不迎敌,只守城。”顾长安捏着一根筷子转起来,倒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宋明远锁眉想了想,问:“你派人去求援了?” 顾长安很实诚地点头,“派是派出去了,还没信儿,我看八成被顾长平直接扣下了,他知道石岭守不住,他那还得调兵,哪儿顾得上咱们。” 霍义啧了一声,“那咋打,十万对两万,咱还是直接投降吧。” “守呗,守不住就撤。”顾长安说的毫无愧色,霍义一听却扑哧笑出来,“听童生说守不住叫你提头去见?” 宋明远瞥他一眼,“提头也得留条命才能提。” “那……刘都尉咋办?”霍义挠挠头,面露难色。刘珩身份尴尬,要不是上头一直没裁断,这人早就应该回京城去了,哪还能跟他们这一帮老粗在边关上吃沙子。 顾长安哼了声,“跟着咱们一块退敌,打不赢就跟咱一块阎王殿见吧。” “行啊顾二,长本事了。”霍义挤眉弄眼地埋汰顾长安,还没多说,就被宋明远一把拽出了营房,宋明远在门外对顾长安喊:“等刘都尉回营,我请他来找你。” 顾长安扯了个无奈的笑,刘珩这个烫手山芋,扔哪儿都不是。 ** 刘珩回营时候灰头土脸,比顾长安回营时还狼狈,他半路截住出门提热水的童生,打发他去热菜热馒头,自己个儿直奔顾长安的营房就去了。 刘珩进门的时候,顾长安正除了外袍盘膝坐在榻上看兵书,冷不丁见一个人横冲直撞推开门就进来了,刚想骂人,却见是刘珩,只得哼一声顺手把旁边的外袍又披起来。 刘珩拍拍头顶的土,从桌上捞了口茶斜眼瞥着顾长安,“外头都兵临城下了,你老人家倒有闲情逸致,看兵书能看出朵什么花来?” 顾长安看他一眼,“你哪儿去了?” “一指峰呗,”刘珩抹了抹嘴角的茶渍,“我想来想去,只能炸山了,你怎么看?” 顾长安放下兵书,笑起来,“不谋而合。” “敌军有一万前锋,炸山恐怕也只能拖住半日。” “拖住半日是半日,我已让宋明远去清点物资,山石也让人去挖了,能备多少备多少。” 刘珩嗤地一笑,“还以为你有什么良方,原来是死守。” 顾长安一挑眉,“你有良方不妨说出来听听。” “撤啊,撤进镇北关,等援兵到了再把石岭抢回来。” 顾长安起身系好外袍,垂眸看着一脸无赖样的刘珩,“行啊,军令如山,谁不听谁掉脑袋,你身先士卒一个我看看。” 刘珩哼一声,直接歪在顾长安的榻上,闭起眼睛道:“一个时辰以后叫童生来喊我。另外让霍义点兵三十,丑时三刻在一指峰埋炸药,狄戎人一到就炸北坡,炸完从二里沟撤回来。” 顾长安点了下头,没说话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被刘珩叫住,顾长安转身看他,他沉默地盯着她,半晌才道:“顾长安,你可别死了。” ** 顾长安负手站在城楼上,猎猎的风卷过荒凉的土地,刮在脸上生疼。 顾长安,你可别死了。 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想起刘珩头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她提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刀冲在他前面,砍死扑过来的狄戎兵。那人热乎乎的血喷在她脸上,咽气的时候眼睛还死死盯着她。刘珩没想到这个瘦得竹竿一样的女人还有这种魄力,砍人时候连眼都不眨,倒是让他起了几分好奇。 战后,刘珩和顾长安都挂了彩,刘珩怔忡地看着血人一样的顾长安,揶揄道:“顾长安啊,你这么能打,可别死了。” 之后几年,刘珩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顾长安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在调侃还是真怕她死了。 “报,”城楼下一人跨着大步冲上来,“报顾校尉,镇北关那边来人了。” “谁?”顾长安一锁眉,这时候谁会来送死? “来人姓叶,城里客栈都关了,他在驿馆住下了。” “叶清池。”顾长安脸色倏地冷下来,三两步就蹬蹬下了城楼,直奔驿馆而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