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君跑了一会儿就累了,趴在王沅的怀里, 玩着一串小金鱼。王沅低头问她:“是不是困了?” 徽君摇摇头,“不困。”大殿灯火通明, 可以吃很多糖, 还能跟兄姐一起玩, 她觉得很开心,一点都不困。 徽琰蹬蹬跑过来,拉着徽君的手, 趴在她的耳边, 轻声说:“五妹, 我们悄悄地去放爆竹。” 她自以为声音很小, 但其实大人们听得很清楚,冯皇后立刻就说:“徽琰, 不可以,放爆竹太危险了, 母后让人放爆竹,你们在窗子边上看。” 王沅也拍拍徽君的肩膀,“你还小呢,只能在边上看看。” 李湛起身道:“你们在窗边看着,父皇给你们放。”小孩子们顿时就欢呼起来。 爆竹,以逐退瘟神恶鬼。李湛在民间时每逢过年都会放爆竹,进宫来之后,几乎就没碰过了,都是看着宫人放,他兴致勃勃地让人拿来竹竿,点燃竹竿最头上那节,然后仍在院子里,竹竿燃烧,一节一节的爆破,火花四溅。王沅忙把徽君搂在怀里,再看其他人也是纷纷把自己的孩子护着,替他们捂住耳朵。 徽君根本不怕,从王沅的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程昭仪的李瑞也是,挣脱了母亲的手臂,拖了一根比他还高竹竿到李湛的面前,扯着李湛的衣角,眼巴巴地说:“父皇,瑞儿想点爆竹。” 李湛心喜这个儿子胆大,答应下来,这下子徽君也来劲了,一溜烟跑到他面前,也要点爆竹。李湛刚答应了儿子,不好拒绝女儿,可她实在太小,于是握着她的手点了一根竹竿。 竹竿发出连续的爆破声,在漆黑的夜里闪出火花来,李瑞与徽君欢呼跃雀。到了亥时,宴饮结束,众人一齐向帝后告辞而去。 坐着肩舆回到明光殿,鼠尾与金珠端着屠苏酒、胶牙饧、五辛盘摆放在桌子上,道:“娘娘,先别睡,这些都是奴婢们亲手制的,您尝一点,让您今年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 王沅喝了一杯屠苏酒,徽君看着好奇,嚷着要喝。采青端来一杯热水,滴了一滴屠苏酒,喂给她喝了一口。徽君咂咂嘴巴,“没什么味道啊。” 王沅大笑,点点她的头,“你这小儿,还不能喝酒呢,来吃块胶牙饧。”然后又喂了她一点胡荽。徽君皱着鼻子咽下去,摇摇头,很认真地说:“都不好吃。” “好了,好吃的东西你今日吃的也不少了。”王沅把她交给乳娘抱着,“跟着孙妈妈去洗漱睡觉吧。” 徽君乖乖地将头靠在乳娘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就睡着了,乳娘抱着她离开。 初二这日,嫔妃们的家人可进宫来探望,王淑带着真真进了宫。王沅没有看到韦氏与方云娥,问道:“两个嫂子呢?” 王淑回道:“韦氏怀孕害喜,身子不适,云娥肚子大了快生了,都不方便。” 王沅不禁咋舌,这可是韦氏的第四胎,她可真能生啊。王淑笑道:“韦氏是个多子多福的命,一胎接一胎的生。真真又要做姐姐了。” 真真正值豆蔻年华,已经是聘聘婷婷的少女了,她梳着堕马髻,穿一身剪裁合身的袄子,细细地腰身,嘴角含笑,端端正正坐着听大人们说话,不急不躁。王沅心里暗暗点头,真真倒是教养得极好。她解下身上佩的一块和田玉佩系在真真的腰上,道:“嗯,这样更好看了。” 真真忙站起来推辞,道:“姑母,您先头已经赏赐我了,这块玉佩太过珍贵,真真不好再要您的爱物了。” 王沅道:“好孩子收下吧,这块玉佩是龟兹国进的贡品,陛下赏赐给我的,听说能辟邪去病,这是姑母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王淑劝着真真收下,真真收下玉佩,郑重地给王沅道谢。王沅让人带着她去徽君房里。 王淑道:“真真是大姑娘了,心思细腻,每次进宫娘娘您都给她赏赐,她这是不好意思拿呢。” 王沅笑道:“我只有一个人,哪里就戴的了那么多!” 采青笑着接了一句话,“娘娘手松,奴婢与鼠尾、金珠她们都得了娘娘的不少好东西。”她是自小跟着王沅的,与王淑认识,偶尔可以说一两句玩笑话。 “那娘娘就不要都舍出去了,给留给徽君当嫁妆啊。”王淑玩笑地说。 王沅大笑,“徽君才三岁,嫁妆的事情还远着,再说她的嫁妆自有她父皇出大头,我这里的根本不够看。” 王淑笑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光着嫁妆普通人家三辈子都受用不玩。” 闲话几句王沅指着采青与鼠尾对王淑说:“姐姐,今日我还有一事需要拜托你,采青与鼠尾服侍我这些年了,如今再也耽搁不起了,姐姐帮我给她们找个可靠的人家,我想发嫁了她们。” 王淑看了一眼她们,道:“都是心灵手巧,模样又好的姑娘,我肯定找个合适的人出来,这两杯谢媒酒我喝定了。” 鼠尾大方地说:“多谢夫人!”采青害羞,低低的声音说:“多谢夫人!”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