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高贵之外,又配得上几个良家女,绿竹毕竟还是个雏儿呢。 姜淮姻说:“我知道你是苦出身,当年因为你兄长要娶妻,父母想扩建房田,所以才把你卖进宫里。都是一母同胞所生,不过是女孩子,差别却这么大,心里的滋味想必不好受。” 姜淮姻三言两语,却将绿竹之所以会被卖进宫的事情道地那么详细。此时此刻,绿竹除了胆寒,便不再敢想别的了。 “不过,我听说,你与家中幼弟关系不错,入了宫后,每个月的俸禄你都会攒下一半,打算给弟弟日后娶亲用。”姜淮姻的语气波澜不惊,她淡道,“你弟弟今年十六,明年十七,正好到了娶妻的年龄。到时候,我也会给他添一笔不菲的彩礼。”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绿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拿至亲的亲人威胁她,绿竹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毕恭毕敬地跪下道:“夫人有什么事情,但请差遣,奴婢愿意为夫人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实在太严重,”姜淮姻亲自扶起她,“不过是让你去齐王府上,办点小事情,一切我都有安排。你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在齐王跟前说几句合适的话。办好了,不仅是你弟弟受益,我也会助你摆脱奴籍。” 绿竹凤眼盈盈:“是。” “去了齐王府上,他若问起我们府上的事,你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对他有任何隐瞒。”姜淮姻看一眼她秀气的小脸,笑道,“当然,你也可以把我今日交代你的这些,与齐王实话实说,在他跟前驳一个好名头。” “你可以对比一下,是男人的真心值钱,还是真正握在手里的银子值钱。” 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地犹如当头棒喝。绿竹老老实实地被姜淮姻握住手,乖乖福身:“奴婢绝不敢生别的心思。” “你聪明伶俐,自然好。”姜淮姻随手将桌上的一个苹果赠与她,“拿去吃,在齐王府会是什么造化,全看你的本事了。” 待绿竹走后,姜淮姻才问狼牙:【你看她,是真心为我办事吗?】天色晚了,狼牙也在打哈欠:【是吧,你把她的履历说的那么清楚,连她弟弟几岁都知道。她的心,也不真是铁做的。何况,男人的真心,尤其是萧长勇的真心,连一两银子都比不上。她只要不是傻子,就绝不会去找萧长勇摊牌。】【那便好。】 因为萧霖今晚要去北大营守夜,所以姜淮姻这才能腾出机会见见绿竹。平常的这个时辰,她早与萧霖相亲相爱地滚被窝了。 现下,她一个人钻进有些冷飕飕的床单里,对着清白的月色,姜淮姻得承认,她很想王爷。 想得发慌。 这边厢,姜淮姻一个人独守空闺,那边的谢府,谢晋之却是与卫氏红红火火地入了洞房。 谢晋之这回是娶正妻过门,谢家也是家大业大的府邸,宾客来了一水儿,有真心祝贺的,还有的是想借此沾齐王的光。 谢晋之作为齐王的近臣,为了给他颜面,萧长勇自然来了。 也正是因为有萧长勇在,洞房夜,闹新郎的人都不好意思闹过了头。 拜完堂,卫氏便一直坐在新房里忐忑地等着心上人到来。 她今年十六,正当妙龄,卫氏第一眼见到谢晋之时,谢家郎的名头还没有这么大。 谢晋之那会儿尚不如如今这么意气风发,他跟在姜知行身边,第一次来卫府做客。 也就是那时候,风吹起帘角,卫氏透过珠帘,缓缓地看清了谢晋之的脸。 他高大俊俏,目光虽有些凉,可那瞳孔深处,仿佛装着一汪清潭水,不时便被春风吹出了波皱。 她只觉得他真好。 进士出身,奋发先进,身上一点儿都没有沾染那些贵公子的习气。卫氏是打心眼里欣赏他,喜欢他,从而想亲近他。 可惜那个时候,满京城里都传出姜知行会许配爱女给他,卫氏再喜欢,也只好退居人后。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姜家女,却仍会不甘心。 后来,姜家倒台,卫氏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怀揣着羞涩和紧张慢慢接近他,终于进了他的眼。直到今日,她真的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卫氏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