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转过身,青鸾缓步而来,绿萝衫儿衬着窈窕的身形,明媚的脸芙蓉花一般鲜妍。叶蓁鼻孔里徐徐呼气,瞪大的眼显出几分狰狞。 青鸾一笑:“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与怀邕的亲事,你休要再从中作梗,太子妃似乎记性不太好,一会儿款待假冒的芳菲夫人,一会儿皇长孙又病了,今日既见着了,我再说一次。” 叶蓁握一下拳头,蕊夫人死了都烂了,难怪有人对太子旧事重提,尤其是皇后,竟在意起皇长孙的相貌,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一个蕊夫人死不足惜,太子气上几日也就过去了,可皇长孙的血脉,是叶蓁心里梗着的一颗刺,她看着青鸾,突然一笑:“不就是成亲吗?成亲不过是开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青鸾一笑,“就知道太子妃是明白人。”叶蓁目光越过她肩,眼泪突然就滑落下来,青鸾一回头,元邕走了过来,瞧见叶蓁泪水涟涟,问道,“叶蓁这是如何了?”叶蓁抽出帕子拭泪,“也没什么,殿下为护着宠姬,与我起了争执,竟不许我再管东宫事务,让一个低等的姬做了侧妃压在我头上,孩子又病了,我心中惶急,太子却怪我没有照料好,我,我这心里委屈也没处说,瞧见三郎一时没忍住。” 青鸾避让一旁低了头,眼角余光瞟着元邕,心疼了?且看你如何安慰人家。 元邕笑笑,“原来是与皇兄拌嘴了,我与青鸾也常常拌嘴,她恼一阵也就好了。”说着话过来牵起青鸾的手,青鸾手窝在她掌心娇嗔道,“恼归恼,我可没哭过。” 这话听在叶蓁耳朵里,仿佛在嘲笑她无能,夫妻间的事搞不定,还好意思出来哭,叶蓁当即止了泪水,眼睛红红的瞧着元邕,元邕指指她身后乳娘怀中的皇长孙:“孩子病刚好,暑气越来越盛,早些回去吧。” 说着话笑嘻嘻拱拱手,与青鸾并肩走了。叶蓁不死心,紧绞着手中帕子唤一声三郎,“三郎成亲的时候,我也为三郎放烟花。”青鸾手臂拦住元邕不许他动,转身瞧着叶蓁道,“嫂子给小叔子放烟花?这样的事不管是民间还是宫廷,都不过落人笑柄。再说了,太子与太子妃本来只是拌嘴,若再有些别的,可就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青鸾微笑着,眼里含着几分警告,叶蓁哼一声,转身疾步离去。青鸾回身瞧着元邕,“叶蓁对你余情未了呢。”元邕笑笑,“我们的余情,早在她躲在太子身后,说我试图轻薄她时,就已尽了。她那时更绝情,瞧见我不认识一般。只是最近有些奇怪,听葛二嫂说,女子生过孩子会性情大变,叶蓁如今越来越古怪了。” 青鸾一笑挽了元邕手臂,“父皇既首肯了,一切就由礼部来定,大不了两个月不见面。”元邕摇头,“不行,我要再想想。”青鸾笑道,“要不这样,寻个差事离开东都一趟,八月再回来。”元邕有些烦躁,“不行,只要我人在东都,凭我的身手,想瞧瞧青鸾偷偷抱上一抱不是难事,珍珠拦不住我,若离开了,就彻底见不着了。” 二人喁喁低语,趁着暑气未盛离开皇宫回了同文馆,湛卢正候着,说是静王有要事与元邕相商,青鸾笑看着元邕上了马,盛夏时节鲜衣怒马,骑在马上身影飘逸灵动,说不出的韵味,青鸾眼角眉梢若绽放的花,笑着望了许久。 直到珍珠拿着一封书信过来,青鸾方回过神,接过去拆开来边看边笑,对珍珠道,“芳菲与君羽被掉包,猜猜是谁的手笔,我都没猜到。”珍珠摇头,“奴婢觉得是芳菲夫人做的,可姑娘说不是。” 青鸾将信递给珍珠,珍珠看了呀一声笑了起来:“这个竹子古灵精怪的,惯会戏弄人,原来是她听到了芳菲夫人与羽长公主谈话,看这二人对未来一片憧憬,她平素就觉得这二人讨厌,不想让她们如意,就求了木修派人悄悄将二人掉了包,这样的主意,除了她谁也想不出。” 青鸾也笑,“竹子帮了我的大忙。”珍珠歪头思忖,“总觉得竹子不只是胡闹这般简单。”青鸾点头,“不错,若只是胡闹,木修岂会帮她的忙,她如何说动了木修,我们不得而知。竹子如今爱与我通书信,八月十五的时候,竹子该会来吧。”珍珠忙笑道,“她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一直向往来东都游玩,一定会来的。” 青鸾迈步往里,“若是来,也该出发了,我再写几封书信去。”珍珠跟在青鸾身后,心里不住念阿弥陀佛,皇上,国师,求你们了,姑娘成亲的日子,你们一定要在,否则姑娘这心里一辈子留着遗憾,可是皇上与国师若来了,亲眼瞧着姑娘与怀王成亲,也免不了痛苦,国师是出家人,念几遍清心咒也就是了,皇上这痛苦怎么解?想到此处,又盼着皇上不要来,矛盾纠结着越走越慢,上台阶时绊了一下,重重摔个嘴啃泥,若不是有几下三脚猫功夫,非磕掉牙不可。 爬起来正对上湛卢无比严肃的目光,咬牙道,“想笑就笑好了,不用憋着。”湛卢摇摇头,“虽然很好笑,这会儿实在笑不出来,符离下了战书,带领十万大军往边境集结,战争一触即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