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穿着儒雅长衫,面容清瘦,眼眸和煦有神的老者。 他当即面色涨红,低吼道:“哪来的老头,别胡说八道,赶紧滚!” 李光庆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而是看着突然红了眼眶,接连落泪的柳晴雨。 小姑娘见过他的,当时他给儿子送些吃食时,看到一个笑容甜美,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正美眸含羞地跟儿子说话。 现在再看看这个小姑娘,肤色苍白,脸颊消瘦,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红唇紧紧抿着,好似要哭出声来。 李光庆收回眸光,看着昏迷的男子和叫嚣的男子道:“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吧,要不然我就在这里喊一声,到时候去了衙门,看看谁有理!” 男子闻言,有点心虚,毕竟同伴还没有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光庆和柳晴雨,随即冷哼一声,扶起地上的人,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很快就拐过了街角。 柳晴雨很难为情地哭着,可是又想知道李林子的近况,当即便轻轻地唤了一声:“李伯伯!” 李光庆见她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当即便道:“走吧,找个茶馆说话!” 柳晴雨闻言,心里总算有了着落,连忙擦干眼泪,跟了上去。 李光庆找了一家僻静的茶楼, 要了两碟点心,一壶绿茶。 “我之前听林子说起,你跟你爹去你姑妈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光庆问道,小姑娘的眼眶哭得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柳晴雨看到温和如初的李伯伯,心里更是难受。 只听她哽咽道:“回来有些时日了。” 李光庆闻言,颔首点了点头。 “林子出事了,你想必也知道了。” “回家去吧,林子没有出事的时候,你爹都不同意,更何况现在?” 柳晴雨闻言,一个劲地哭,整个人伤心欲绝的样子。 李光庆蹙起眉头,随即从怀里掏了一袋碎银子出来,满满的,怎么说也有五十两。 他将银子放到柳晴雨的面前,想要转身就走。 柳晴雨见状,当即哭喊道:“李伯伯,我爹,我爹他快死了!” 李光庆闻言,顿住脚步。 “找大夫看了没有?” “我认识一个余大夫,怀仁堂坐诊,你可以带你爹去看看。” “要是银钱不够,你便来云鹤书院寻我。” 柳晴雨闻言,哭着摇了摇头。 “没用了,治不了了!” “他想......他想把我许配给林子哥!” 柳晴雨哭着道,眼眸又羞又愧,紧握着的手指掐着掌心,这一阵一阵地疼才让她挺住,没有退缩。 李光庆看着小姑娘强撑着,浑身颤抖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晴雨听道这句话,当即奔溃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 她这般撕心裂肺的样子,李光庆很担心,怎么说也是儿子喜欢的姑娘,当即坐下来,等她哭好了,愿意说了再说。 小半个时辰以后,柳晴雨这才止住哭声,娓娓道来。 原来当灵州城被破的消息传来以后,他爹想着灾荒,田地都收不到什么佃租,打铁铺子生意也不好做,便寻思着带她去金州姑妈家小住。 两家因为相隔得远,逢年过节走动也少。 她爹年轻的时候还常去,后来她娘去世以后,便不去了,这一隔便是十年。 十年的近亲也变成远亲了,他们刚去的时候,经常看到姑父打骂姑姑,她爹心疼,便跟他姑父大吵一架,转而带着她住在客栈里。 谁知道才过几天,她姑父便让姑妈来请,和和气气地把他们请回去。 这一住,便是两月,期间她爹见姑父家艰难,补贴了几十两银子。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她的婚事,他爹叹息,说是林子是很好的,踏实,勤劳,心善,可就是母亲太凶悍,不然以李家现在开的三家《老李酸汤》,日后她总是不愁吃穿的。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爹在知晓她对林子心意的时候,就去他们下寨村打听过了。 哪里的里正告诉她爹,林子哥的娘很凶狠,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是个泼妇,有女儿万万嫁不得,否则就害了自己的女儿。 他爹原先还不信,接连问了几个,都是如此说,回来便叫她歇了心思,除非林子哥上门。 他爹当苦水跟他姑父说了,过几日以后,他姑母就说她有三个儿子,两个成亲了,一个还没有,将那个三表哥给她当夫婿,上门。 她爹答应了,交换庚帖以后,他爹给了姑父家五十两银子,准备带三表哥跟她回来成亲。 姑父一家要随行,她爹自然答应。 谁知道他们回来以后,听说《老李酸汤》出事了,姑父一家立马变脸,还说要将她带回金州做媳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