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已经在月姬身旁睡下,月姬也是半阖着目似睡熟。大囡动作轻巧的将门闩上,便去了右侧一间小屋。 这间小屋面积不大,左右各有一张床榻,中间有一个矮柜,别的再无其他。这是大囡和小囡的房间,不过小囡从小粘娘,大多时候是与月姬一起睡的,倒是空了一间屋子给大囡独处。 因着雨天潮湿,屋里散发出一阵浓重的霉味。大囡视若无睹,褪鞋上榻,躺下之后将一床薄被褥拢在身上。 萧九娘没有想到自己会重活回来,回到自己幼年之时。 重活回来的那一日,萧九娘睁开眼后简直吓呆了,若不是遥远记忆中那张印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脸,她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居然重活了一遭。 之后两日,萧九娘一面养着头伤,一面熟悉着各种事物,这才发现她居然重回到她亲娘月姬临死之前。 是让她再一次体会丧母之痛吗? 上一辈子萧九娘并不擅医,不过因机缘巧合之下习了一些毒术,倒也让自己懂得一些药理。 月姬已经没治了,生产之时因是双胎让她陷入难产,侥幸活了下来两个孩子也无事,却已经掏空了她整个身体,这么多年来为了两个女儿她一直强撑着,又因为小囡从小体弱劳心劳力。人人都以为月姬是近几载身子才日渐不好,只有萧九娘知晓月姬早已是外强中干,之前的几次病痛不过是内里的沉疴渐渐显露了出来,而如今也不过是拖着日子。 明白这一切后,萧九娘自是倍受打击,可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已经足以让她平淡视之了。 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不,又怎么能够习惯呢! 上辈子从一个没名没姓丧母父不认的贱奴之女,到让整个萧家都对她为之忌惮,萧九娘付出了无数心力与代价,没人知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很多人都惧她怕她,暗里骂她是个毒妇,表面上却唯唯诺诺从不敢多置一词。 萧九娘已经站在高处太久,却没有想到一闭眼再一睁眼,居然将她打回原形,再度回到幼年最艰难的时刻。 回想着幼年之时发生的一切,萧九娘久久不能平静。 她更清楚眼前的平静只是镜花水月,只要她不甘,只要她想冒出头,只要她想拿到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危机和打压就会迎面而来,直到将自己彻彻底底踩死。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此时叫大囡,还只是一个没名没姓的孩子。 萧这个姓,离自己还很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 ps:么么哒,面面又来报道了。 新文初开,求评论求收藏各种求,嘿嘿嘿嘿嘿…… ☆、第3章 ==第3章== 下了多日的雨终于停了,整个天灰蒙蒙的。 一大早大囡便起来,洗漱后往大厨房那里去领早饭了。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下人许多,俱是对她视若无睹,有那么一两个注意到她的,也只是眼神诡异的瞄一眼便罢了。 萧家大宅很大,到底有多大,大囡并不知晓。哪怕是她上辈子成了萧家的萧九娘,她也是没有逛完过整个萧家大宅的。 此时她所身处的地方乃是萧家靠西北角处,在这里有一处面积极为宽广的大院子,取名叫做伶院。 伶院,顾名思义,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伶人。 大齐承继前朝旧唐遗风,有些钱财的人家俱是蓄奴成风,更不用说像萧家这种从前朝便遗留下来的世家门阀了。不光蓄奴,还养了不少伶人用于寻欢作乐,这些伶人俱有技艺在身,擅舞擅乐不提,个个也是样貌出众。 所谓的伶,不过是表面上的称呼,对于一些豪门世家来说,这些伶人还有其他的作用,那就是妓。 所谓伶与妓之间,只隔了一层薄纱,这种说法并不为过。 在伶院,伶人分三六九等,技艺惊人可拔头筹者为姬。 例如月娘便因其舞艺超群,被冠了个姬,之前推大囡让其头受伤的云姬,也是如此。 在伶院,能被冠上‘姬’这个称呼的,是处于最高等的地位。日里吃穿用度皆为精良,身边还有婢女侍候着。 当然也有例外,那便是月姬。 所谓的日薄西山,大抵讲得就是如此了。如今的月姬早不堪担当‘姬’这个称谓,若不是她与萧五郎君有着那样一层关系,又为五郎君生下了一对双胎女儿,伶院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估计伶院早就容不下这个病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