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慢慢参详不迟。” 他这样想着,下意识回手摸了摸背上的纯钧剑。就在这一刻,恍如一道闪电从天直降,劈散了灵台迷雾,叫那冰凉坚硬的铁剑一激,闻衡蓦地抓住了谜团的线头。 他飞速卸下背上长条包袱,解开布条,抖出纯钧剑来,火光之下,剑上金文反射着点点微光,那笔势宛转曲折,可不正跟墙上字迹如出一辙! 闻衡霍然起身,举着火折飞快浏览满墙密文,竟真叫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字迹。 他拇指摩挲着两个凹凸不平的文字,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在墙前入定,可只有闻衡自己能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声。他想起顾垂芳曾说过,祖师爷正是循着纯钧剑找到越影山的地宫,无独有偶,薛青澜也说过,垂星宗西极湖下也有一座地宫和一把同样材质的奉月剑。 既然宝剑与地宫是同一时代的造物,且往往相伴出现,那么拥粹斋供奉那把“玄渊”宝剑,对应的该是哪一座地宫? 三把宝剑,三座地宫,这世上会不会还有深埋地底,尚未现世的其他地宫?这些地宫究竟是何人所造,又有什么用处?最重要的是,纯钧剑和玄渊剑为什么会被收藏在宫中?朝廷知不知道宝剑与地宫的关联?聂竺当年潜入纯钧派盗剑,究竟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还是另有隐情,背后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而这背后的秘密,与朝廷如今对中原武林的忌惮态度,是否也存在着某种关系? 他脑子转得飞快,一时间无数零碎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闯宫当夜每一个片段、九大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他拎出来,逐字逐句地重新审视。 “你学过凌霄真经,又有乌金令牌,却不知道纯钧剑的来历用途,甚至不知道它还有同类剑器,你到底是不是步虚宫弟子?” 步虚宫? 对了,他当时还纳闷过,纯钧剑是纯钧派的镇派之宝,为什么九大人却拿乌金令牌和步虚宫来问他,这三者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等等! 闻衡脸色遽然一变,伸手入怀,摸出了那块宿游风留给他的步虚宫玄冥楼主令。 乌金令牌入手分量颇沉,闻衡虽一直随身带着,却一直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它。此刻他左手纯钧剑,右手乌金令,忽而从那沉甸甸的手感中找到了共同之处,拿起来细看,果然见那乌铁都是一般的黑中泛着金沙,如夜空中缀满细碎星子,触手却又极冰冷坚固,二物相撞,声如击玉敲金。令牌上浮雕的字迹,同纯钧剑铭文和这满壁的石刻文字,无论是笔画还是结构都十分相仿,必然是同出一脉。 宿游风将这块令牌赠送给他时曾说过,这是步虚宫沿用多年的文字,在中原早已失传,只在昆仑山上还在使用。 所以……这些地宫的建造者,其实是昆仑步虚宫? 可是这样庞大的地宫势必然要耗费数不清人力财力,更别说那些珍贵的武功秘笈,一个越影山地宫就养活了整个纯钧派。步虚宫既有偌大的能耐,早该一统中原武林,又为什么要在昆仑山上隐世不出,甚至连江湖中都没有几句关于这个门派的传言呢? 想到宿游风,闻衡顺势又想起了他的死对头,大内高手之首冯抱一正出身于昆仑步虚宫,九大人那模样似乎是知道内情的,那么冯抱一只会比他更清楚,所以拥粹斋收藏的两把古剑,是不是与他有脱不开干系? 繁复谜团像被一根细线牵着,扯住一头,便牵出一连串的疑问。闻衡在脑海里将九大人当夜说过的话来回复盘了好几遍,眉心越拧越紧,最后停在了他问及庆王之死时,九大人的回答。 他说庆王是在拥粹斋桂花树下,被内卫用玄渊剑一剑穿心。 为什么是拥粹斋? 他当时被震惊冲昏了头脑,光顾着仇恨内卫和皇帝,竟然一直忽略了这个诡异的细节——拥粹斋地处西宫深处,临近内苑,既非平日召见群臣的宫殿,也不是天子日常起居之所,一个偏得不能再偏的小小书斋,皇帝为什么会选在那里对庆王动手? 庆王少年时与众皇子一道随宫中武师学习拳脚,修习的是正宗的《天河宝卷》,年少时曾微服出京游历江湖,与柳飞霜一见倾心,结缘定情,夫妇二人成亲后不久便共赴北地战场,此后只在京城与边境间往来,再没有涉足过江湖事,可以说是与纯钧派和步虚宫毫无交集,完全搭不上边。 如果不是此番际遇,闻衡就是想破头也不会把庆王之死与江湖事联系起来,恐怕一辈子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