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手下都涌进来,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收拾好,陈归人环视了一下病房,眼睛死死的盯在岳沉晚带来的那束白色的花,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花瓣有些像蝴蝶兰,纯净的白色花瓣,带着晶莹的露珠,深绿的宽阔叶子,笔直的茎,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不很浓郁,有些微微的凉,安静而纯粹,一如送花的那个人。 “你们谁知道这是什么花?” 其中一个小弟仔细的看了看,欣喜的道:“是姜花,我女朋友最喜欢这种花,香味特别好闻,花语也好,将记忆永远留在夏天” 将记忆永远留在夏天? 是啊,夏天,那年夏天,她在院子支起摇椅纳凉,还拿了老大的蒲扇扇风,一下一下摇着,像个退休享受生活的老太太,他在旁边欢快的啃西瓜,那西瓜真甜啊,一口咬下去,满嘴沙沙的汁液。月似眉弯,清浅的月光洒有透着微微的银白色,周围浮动着芍药、栀子、蔷薇混合而成的香气,浓郁甜美,草木间是流萤点缀的星光,浠水河淙淙流淌,不知名的小虫长久的鸣叫,叫声清亮,一声声如玉捶般敲击着夏夜的幽静。 彼时,正是情浓时,看着她,即使不说话,只是沉默,也觉得岁月静好,此生无憾。 可惜,命运从来不肯成全他卑微的愿望,哪怕仅仅是一点,那些温软的岁月注定成为他心底永远也不能遗忘的伤痕,流光荏苒,有一日,他也许也会成为她心上带着血痕的记忆,姜花的幽凉和那个夏夜,静好的温存。 陈归人脸色木然的站在那里,目光闪烁深邃,反复的咀嚼着这几个字,良久,唇边才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来,声音低的像一声绵渺的叹息:“傻瓜”。 手下们簇拥着陈归人上车,他回头,看了一眼冰冷的白色大楼,上了车,车刚刚启动,司机就见前面忽然多了一道身影,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女子站在车前,冷冷的看着他们。 是去而复返的岳沉婉。 陈归人大惊,打开车门下车走了过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跑什么?你别告诉我,就这么半个小时的功夫你就忽然好的可以出院了?” 陈归人苦笑:“我生意上有急事,要赶紧回h省,大小姐,我是老板,我陈家做的是刀头舔血的营生,一时片刻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懂,快回去吧” “是吗?什么生意重要到要让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不顾一切的回去主持,不如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你能干什么?再说,我病的也不重”他停下话,恍惚想起自己刚刚卸去了妆容。 两个人都不说,半晌陈归人才苦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手臂脖子跟脸色完全不一样,给你化妆的人心太粗,你大概也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是警察,陈归人,能不能不要再骗我?骗我就那么有意思?你骗了我这么久还不腻?”岳沉晚冷着脸,抱着肩膀,野蛮的用一只脚踩着高贵的宾利车几十万一个的保险杠,下颌仰着,眉毛燕翅般乌黑重彩,飞扬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张扬锋锐。 陈归人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对面的女子就用下巴点着他逼问:“说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站久了累,干脆一屁股坐在车前盖上,里面的司机心疼的直咬牙,可一向神勇无比的老大对上这姑娘都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自己下去估计也解决不了啥问题,还是老实呆着吧! 陈归人被问到哑口无言,脾气也上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冲着岳沉婉就吼:“对,我是病的重了,病的要死了,那又怎么样,跟你有个屁关系?你不是要跟你那个三少爷和好如初,相亲相爱去了吗?那你还管我干什么?我死了不就正好成全了你们”岳沉婉静默,脸色惨白,半晌才冷冷的看着他道:“操,你他妈这是玩韩剧呢?拿自个儿当男主了?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成全我?成全自己?陈归人,你他妈不觉得你自己特虚伪,特傻逼?我的幸福不需要你来成全,你也给不起,别他妈跟我装情圣,姑娘不稀罕,你要是死了,我正好可以拍拍屁股跟我老公花前月下去,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你” “操,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陈归人快呕死了,这女人就不会温温柔柔的安慰人吗?什么好话搁她嘴里都能把人气死! 两人怒目相向,活像两个准备战斗的斗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