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命于田中家的部下。领头的是个叫松本的老头,面貌威严,不苟言笑。 田中惠子向他们介绍许鹿,松本听说她是中国人,目光中明显带了一些傲慢和不屑。 许鹿是拿钱办事的,不会在意他的态度。一行人走进大门,立刻有个秘书模样的姑娘跑上前,被浩浩荡荡的阵势吓到,眼神慌乱,不知道该看谁:“请问你们是……” 许鹿上前说道:“这是田中商会的理事,今日约了傅先生在这里见面的。” 秘书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确认之后说道:“请你们先到三楼的会议厅等待,傅先生还没来。” “多谢。” 许鹿带着田中惠子等人乘坐电梯到达三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很空旷,摆着很多沙发和椅子。她抬手看了下表,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日本人向来守时,松本向田中惠子确认了好几次时间,还时不时用目光瞪一眼许鹿,好像她跟傅亦霆是一伙的。 到点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几十个西装革履的人。傅亦霆在最前面,黑色的风衣披在西装外面,戴了顶礼帽,着装很正式。他的身边跟着苏曼,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袁宝和王金生也在。 田中惠子率先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跟着起立。 “久等。”傅亦霆将风衣和帽子脱给身后的人,坐下后说道,“这位是苏曼小姐,今日正好为我名下的百货公司拍摄广告。刚才我去片场看了一眼,有事耽搁了,顺便将她带过来。” 苏曼袅娜地起身,向对面点头一礼。她今天穿着一身暗色绒面的旗袍,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加上一条毛皮披肩,显得雍容华贵。她适合浓妆,妖艳而亮烈。 许鹿把这句话翻译给田中惠子听。傅亦霆这才注意到她,目光只短暂停留一下,就挪开了。坐在他身后的翻译小声道:“傅先生,这位翻译小姐的日语说得实在太好了。我们今天可能会有点吃亏。” 傅亦霆横了他一眼:“我花重金请你来,你就跟我说这个?” 翻译乖乖地闭了嘴。 自进来之后,苏曼一直在看许鹿,这下终于认出她来,是在傅公馆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小姐。今日的她格外不同,脱去了那份学生气,有种成熟女性的魅力,很难忽略她身上的光芒。 田中惠子将买楼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翻译转给傅亦霆听。 他刚说了两句,许鹿发现错误,立刻纠正道:“田中小姐希望是永久合同,而不是长期合同,这两个概念是不一样的。另外她希望买楼用的是汇票而不是支票,请翻译得准确些。” 傅亦霆闻言瞪了那年轻的翻译一眼,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今日若不是看三爷的面子,他是不会来的。但既然来了,总要有个翻译随行,临时抓了这个,岂料如此不中用。 他早已经将冯家查了个底朝天,知道冯婉在日本留学三年。可没想到,短短三年时间,她能将日语说得这么好,想必下过一番苦功。许多有钱人家送子弟出去留学,不过是为了镀一层金,也没学到什么真本事。这个丫头,倒是没辜负她父亲的苦心。 翻译不敢看傅亦霆,汗如雨下,十分无地自容。这年头可不是谁都有钱出去留学的啊。 接下来的谈话还算顺利,只是说到买楼的地点,松本忽然抢话道:“傅先生,我们若买,自然要南京路上最好的楼,田中家有的是钱。只要傅先生好好替我们办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大日本帝国合作。” 许鹿来不及阻止,那边翻译已经把话都告诉了傅亦霆。许鹿背后阵阵发凉,果然看到傅亦霆的脸色一变,原本端正的坐姿变成翘着二郎腿,还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他眉梢眼角开始透出不耐烦,好像下一刻就会扬长而去。 他的修养,因为松本的话,而消失殆尽。 袁宝气道:“岂有此理,我们六爷今天肯来见你们,全是看三爷的面子。真当我们稀罕跟你们日本人合作吗?想要南京路最好的楼,你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袁宝说这话的神情已经很不客气,日本人就算听不懂,也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田中惠子着急地问道:“冯小姐,他们说什么?” 许鹿斟酌之后才说:“傅先生的意思是,他因为昔日受恩于叶三爷,才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田中商社的人。希望松本先生同样看在叶三爷的份上,说话能够客气点,以免伤了两边的和气。” “岂有此理。”松本拍案而起,“我松本平可是陆军中将头衔,他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叫我客气点?” 傅亦霆带来的人见状,也都叫嚣起来:“这个日本人不识好歹,敢跟我们六爷蹬鼻子上脸的,兄弟们,别跟他们客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