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年多了,按说不是个不经事的毛燥性子,今日有外客在,还失态至此,恐怕七公主还真闹出不小的事。正好她嫌这山芋烫手…… 和妃心下有了计较,嗔道:“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说吧,出了什么事?” 芳兰吞吞吐吐道:“回禀娘娘,太医刚走,该给王美人净身穿寿衣了,可七公主她……” 果然是那丫头在闹事,和妃心中称意,面上却一派为难,“请灵入棺的时辰都有定候,若让王妹妹最后一程有得不安生,那可是我的罪过了。” 和妃正要顺水推舟,给那丫头安个母亲刚死,就淘气胡闹的不孝罪名,徐贵妃却开了尊口,“这亲娘刚没,孩子还小,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正当和妃以为徐贵妃要借机生事,却听徐贵妃续道:“不过祖宗定的规矩,确实不该坏。” 听了这善解人意的话,和妃反而不敢妄动,“姐姐以为,当如何处置?” 徐贵妃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和妃,指点宫女芳兰道:“她到底还小,只管让奶嬷嬷把她哄走就是,也值得你这样为难。”这话却是暗指芳兰无事生非,故意刁难主子了。 芳兰吓得跪了下来,哆嗦道:“七公主威严日重,奴婢们实在不敢冒犯。” “妹妹的宫女果然懂规矩,”徐贵妃意有所指赞了一句,起身道,“罢了,也不好让这懂事的奴才为难,我正好去看看。” 眼见事情发展如自己所愿,和妃心中称意,面上却一派气急,瞪了一眼芳兰,匆匆跟上前去。 王美人住在后院的西配殿,几步路就到了地头。徐贵妃率先进了门,一进屋,就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内室怎么比屋外还阴冷?徐贵妃四下一看,窗户倒是关得严实,可炉子显然没生火,一丝温火气都没有,黑簇簇跟个冰疙瘩一样。 就算主子没了,下人们也不该失职至此。 徐贵妃眉心一皱,正要发作,抬脚绕过屏风,却见宫女嬷嬷已经跪了一地。 宫女嬷嬷都朝着床跪,头挨着地,恭敬无比,床上躺着刚咽气的王美人。徐贵妃心中难免诧异,王美人还有这手段,身无宠爱,手边无财,还能笼络得下人们有这份忠心? 和妃看徐贵妃在走神,只得上前来。虽然沾了死人晦气,但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一步。 和妃强忍着不适,小步挨到床前,正要说两句美人薄命的场面话,抬眸一看,却被眼前场景唬了一跳,心都几乎要从嗓子跳出来。 只见王美人直挺挺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嘴唇发乌,显然死透了,可被子下却明显突出一小块,在缓慢而有规律地动着。 和妃死死掐住宫女芳兰的手,才没有尖叫出声,厉声道:“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徐贵妃环视一圈,回过神正好听到这一句,不由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和妃的色厉内荏。她也不避讳,上前撩起床被,露出一握鸦羽似的青丝,再下面是一张白嫩嫩的团子脸。 只见一个不丁点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雪青色的里衣,紧紧搂着王美人的胳膊,睡得正香。 徐贵妃失笑,“这不是小七吗?” 七公主周瑛被吵醒,抬起小短手,呆呆地揉了揉眼睛,嗓音软软的,“咦,徐母妃来了?” 徐贵妃不由放柔了声音,“小七怎么不回屋睡?” 一听“睡”字,七公主周瑛眼中一亮,顿时清醒了几分,欠起身子,趴到徐贵妃耳朵边,说悄悄话,“母妃身子凉凉的,梦里头肯定不舒服,小七是母妃的小火炉,要给母妃暖身子。” 这乖巧的话,让徐贵妃心生触动,眼底一湿。 按说徐贵妃在宫中数年,盛宠加身,凤印在手,杀伐决断,这些年什么花样的讨好奉承没见过,如何会被小儿女一点孝心触动?这却是缘于宫中一段旧事。 别看现在徐贵妃身边没一个子嗣傍身,其实刚入宫那一年,却是有过身孕,甚至生下过一个壮壮实实小皇子。只可怜那小皇子无福,不满周岁就夭折了,最后连序齿都没排。虽然有无数人陪葬,那幕后黑M.paRtsoRDeR63.coM